心軟些,從輕發落。
可是她錯了。
蕭玉璇放下茶盞,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:
“巳時一刻,你在哪裡,做了什麼?”
春雯一怔,下意識答道:“奴婢吃壞了肚子,去茅廁……”
接收到蕭玉璇的眼神,那個丹鳳眼的丫鬟上前半步,不由分說,一巴掌用力甩了出去。
“啪”地一聲脆響,春雯被打得一個不穩,狼狽地摔倒在地。
“啊——”
“賤婢,當著主子的面,撒謊也不打草稿,你方才才說午時吃壞了肚子,現在又變成巳時了?”
春雯大驚,吃壞肚子自然是藉口,只是碧穗畢竟是下午的事情,她一時之間也沒聽清楚姑娘問的是上午的,這才話沒經過腦子就說出來了。
難道說,姑娘當真是知道了什麼,才會如此問?
臉上火辣辣的疼蔓延開,她不敢用手捂,拖著膝蓋爬了兩步,急忙道:
“是奴婢記差了,巳時,巳時一刻,奴婢在監督小丫鬟們侍弄院中的花草,花房送來了新鮮的花兒,就擺在五姑娘的臥房外頭牆根地下——”
蕭玉璇嘆了口氣,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。
丹鳳眼丫鬟冷笑一聲,接著道:
“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,主子給了你機會,你卻不珍惜,可見果然是個背主忘義的,合該直接打死了丟到亂葬崗去,來人!”
“奴婢說,奴婢說!五姑娘開恩,饒了奴婢這一次!”
蕭玉璇垂下眸子,神情憐憫地看著地上苦苦哀求的春雯。
“好,你說。”
“其實,其實是寶珍院的碧桃姐姐,她今日休息,就把奴婢喊去打了一會兒雀兒牌,奴婢一時貪玩,誤了差事,怕五姑娘怪罪,這才不敢說出事情,五姑娘恕罪,五姑娘饒命,奴婢當真沒有背主忘義——”
春雯說得飛快,生怕說晚了,自己真被那個臭著一張臉的丫鬟拖出去打死了。
還以為用不上這套說辭呢,四姑娘和採荷當真是料事如神!
果然,五姑娘聽了之後,面色稍稍緩和了些。
“你既然實話實說,也算是沒有徹底壞了心思,你和碧穗同是我身邊的一等丫鬟,我對你們沒有不信任的。”
蕭玉璇擺擺手示意春雯起來。
“如今碧穗養傷,府醫說沒有十天半個月都不好下床,完全痊癒至少得一個來月,這兩個是長公主憐惜我,暫且借給我的姑娘,可是一直在我身邊的,也只有你了。”
春雯暗自鬆了一口氣。
五姑娘果然還是那副軟心腸,不捨得真的責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