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夫人握住蕭玉璇的手腕,看著女兒這張肖似自己和丈夫的臉,心中的氣也散了三分:
“那日是母親衝動了,你的臉可好些了?還好沒留下疤痕。”
蕭玉璇微怔,另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左臉。
是了,三天前蕭玉瑤落水被她救起,蕭夫人見到昏迷不醒的蕭玉瑤,又聽蕭玉瑤的丫鬟說是她把人推入水中,還沒聽她解釋,便不由分說給了她一巴掌。
她還記得那日,蕭夫人——她的生身母親,指著她的鼻尖,口不擇言地怒罵:
“打你怎麼了?你是我生的,我便是打死了你也使得,今日你敢推玉瑤下水,保不齊明日便要推我下去!果真是沒有教養的東西!”
“多謝母親關懷,女兒好些了。”
蕭夫人感受著手裡微涼的溫度,又看她穿著薄衫,下意識呵斥婢女:
“五姑娘怎穿得這樣少?蘭亭閣的人都是怎麼伺候的?還不加件披風來!”
兩個丫鬟忙跪下,卻沒人去拿披風。
蕭玉璇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,緩緩道:
“母親,我唯一的披風三日前落水髒了,應是還沒洗好送過來,不妨事,我過會兒去床上躺著便好,咳咳……”
何止,蕭玉璇回蕭府一個月,衣服卻全都是蕭玉瑤的,新衣便罷了,更多的是蕭玉瑤不愛穿的舊衣,送來的時候還有一股子壓箱底的黴味,而這一切,盡是蕭夫人默許的。
碧穗看了一眼蕭玉璇的臉色,說:
“夫人,兩位姑娘身型不同,奴婢改了尺寸,但到底不如量身裁做的衣裳合身,況且稍厚些的不好改制,這才委屈姑娘穿了稍薄些但合身的衣裳,是奴婢們照顧不周,還請夫人恕罪。”
衣裳不合身,哪裡是奴婢的錯?
蕭夫人眼中流露出一抹尷尬,蕭老爺在朝官居二品吏部尚書,卻是清流,她孃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戶,本想著玉瑤有多的衣服可以先給玉璇應應急,等做夏衣的時候再裁量也不遲,沒想到兩個一般年歲的女兒,身型差這麼多。
只是,衣裳不合身,大可來找她說明緣由,蕭家雖勤儉,但也不至於連給姑娘做衣裳的銀子都擠不出來,這樣小家子氣的委屈做派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做父母的多慢待女兒。
“是母親疏忽了,明兒母親就叫布莊娘子來給你量身做衣裳,下個月宮宴要給皇后娘娘磕頭,你也該有幾身撐得起場面的。”
蕭玉璇頷首:“勞母親費心了。”
這樣的的事上輩子也有,不過說是專程來給她量體裁衣的布莊娘子,還沒到蘭亭閣便被蕭玉瑤請了去,最後她做的衣裳,也都是用的蕭玉瑤挑剩下的料子。
“你這次也是太不懂事了,雖說玉瑤不是你親姐姐,可好歹替你在我們跟前盡孝了一場,你便是做不到敬她愛她,也不該推她進水裡。
她說是因為她跟你開了個玩笑?你們女兒家,笑笑鬧鬧是常有的事,她從前還和你三哥是對冤家呢,現在也不是親親熱熱的……
玉瑤還跟我們求情,說你到底是心軟,救了她,不是真的要置她於死地,現在可好,你自己也發熱難受了一遭,算是親身明白了落水的滋味,你也該懂事些了。”
蕭玉璇沉默著聽蕭夫人偏心的數落,不住點頭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低聲抽噎了一下,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,一滴滴砸在手背上。
“唉,你也不要覺得我偏心,手心手背都是肉,你又是我親女兒,只要你從今往後做個乖順的,我疼你還來不及。”
蕭夫人和女兒相認後,還是第一次見她哭成這樣,心裡也有些泛酸,之前一個月,玉璇屢次三番欺負玉瑤,被罰跪罰禁足,都梗著脖子未曾軟和半分,如今她不過說幾句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