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容易,可我要你做的事情,也許遠遠不值這筆銀子呢。”
她話說得隱晦,碧穗和裴杏兒都有些茫然。
裴杏兒不過才十二歲,能做些什麼?
碧穗的月例銀子也不過才半吊錢,二兩銀子,便是請個經驗豐富的管事也夠了。
床上躺著的裴大夫卻聽明白了。
他就知道,蕭家這幾個小輩,沒一個省心的。
裴大夫疲憊的閉了閉眼,看來從前的逍遙日子,是一去不復返了。
蒼老的聲音從內間的床榻上傳出:
“杏兒,算了,你應下來吧。”
裴杏兒不明所以地看過去:
“臭老頭?”
裴大夫跳腳:
“你個臭丫頭,蕭五姑娘還在呢,就敢這麼沒規矩!”
裴杏兒垂下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道:
“蕭五姑娘才不會介意這些呢……”
又轉而向蕭玉璇道:
“蕭五姑娘,我肯定是答應你的,只是二兩銀子太多了,我受之有愧,等我爺爺能下床行動自如了,我就去你那裡當差。”
“不急,裴大夫這病兇猛,還得修養好一陣子,等完全大好了你再過來。”
又安撫了一陣裴家祖孫,蕭玉璇才在裴杏兒感激涕零的目光中,離開了府醫居住的院落,轉而往蕭夫人的正院而去。
臥房裡,蕭夫人頭上戴著抹額,正在蕭玉瑤的服侍下喝安神湯。
李媽媽見她來了,給了她一個複雜的眼神,蕭玉璇立刻就明白過來。
她低下眸子,快速噙了一抹淚,柔柔行禮:
“不孝女玉璇,見過母親,見過四姐姐——”
蕭夫人本來就因為早上長公主來人說的早膳一事耿耿於懷,又聽了那套文房四寶的來龍去脈,心中不免鬱悶氣惱。
長公主那邊就算了,畢竟是他們蕭家開罪不起的大人物,蕭玉璇能有機緣和長公主打好關係,也是她的本事,沒準還能帶著蕭府更上一層樓。
但是,給出去的東西上刻了自己的名字,也不提前告知,害得玉瑤在外頭出醜,沒得讓人以為他們蕭家落魄到這個地步,做姐姐的還要用妹妹的筆墨。
這會兒見蕭玉璇一進來就告罪,胸口的氣也散了兩分。
總歸這個小女兒的態度比之剛入府時軟了許多,懂得低頭承認錯誤,不再是那個梗著脖子寧死不屈的剛直模樣。
她最討厭看見的就是小女兒一個月前,那副大義凜然,寧折不彎的倔強樣子,活像頭村野倔驢,哪裡有姑娘家半分的嬌柔秀美?
“你既已經知道這件事,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,先起來吧,坐到我身邊兒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