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作揖行禮:
“學生蕭玉璇,見過聶夫子。”
聶夫子一笑,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,一隻手摟上蕭玉璇的肩膀,就往長公主府裡走:
“走走,咱們一塊兒去,找阿眠喝酒!”
這回,門口的守衛只是沉默著開啟了門,讓兩人進去。
蕭玉璇被摟著,腦中百轉千回,原來聶夫子和長公主關係這麼好?
自兩人進來開始,長公主府中的燈就一盞盞亮了起來,宮人們熟稔地帶著她們往裡頭走。
蕭玉璇越走越心驚,長公主竟然如此節儉。
這裡甚至還不如蕭府來得華麗精緻,只不過是一處大些的尋常宅子,任誰見了都不敢想,這是當今最寵愛的胞姐長公主府邸。
走了許久,終於走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寢殿前。
聶夫子鬆開了蕭玉璇,眼神中清明一片,哪裡還有多少酒氣。
“去吧,不是要找長公主麼?”
蕭玉璇立即明白了。
她感激地鄭重行了一禮,便提著裙襬,快步往殿中而去了。
聶夫子站在原地,仰頭對著圓如銀盤的明月,飲了一口壺中的酒。
長公主今夜難以入眠,索性裹著外衣在長案前練字。
聽到元元和蕭玉璇來的通傳,她心中疑惑,元元就算了,畢竟經常大半夜發瘋來找她喝酒的,可是蕭玉璇?
她沒記錯的話,自己還沒有對她坦白過身份,她們倆此時是互不相識才對。
放下筆,淨了手,就聽見人通報說小姑娘已經到門口了。
“請進來吧。”她說完,又轉頭吩咐婢女,“去拿些甜口的點心和果飲子來,小姑娘都愛吃這個,大半夜的走了這樣久肯定餓了,讓她邊用邊說。”
“是——”
婢女們不解,也沒有聽說過殿下和這位蕭姑娘有什麼交情呀,怎麼殿下這樣照顧她?
不多時,還輕輕喘著氣的蕭玉璇就跪倒在長公主面前,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。
“還請長公主殿下慈悲,請太醫出宮救裴大夫……”
她說完便向長公主深深叩首下去。
她並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,如果只是說幾句話,磕一個頭就可以救一條人命,還是裴杏兒的爺爺,她更不介意。
長公主看向身邊的掌事女官,對方立刻會意,悄悄離開了。
她對著仍然伏跪在地上的蕭玉璇,露出好奇的神色:
“我知道了,可是你為何來求我?你怎麼認識我的?”
蕭玉璇:
“前幾日詩會,臣女知曉了太子身份,心中便有了猜測,加之臣女僥倖入學也是得殿下寬宥,即便無法以此令牌相求,臣女也想以學生的身份試上一試,成則有可能救回一條人命,敗也不過是被殿下不喜趕出女學,是以臣女想賭一次。”
長公主頷首,讓她平身:
“說了這麼多,口渴了吧?先來喝口果飲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