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珉和林傳胥此時也有些緊張,一方面,他們知道蕭玉璇大機率不會彈琴,但是另一方面,他們又不想蕭玉璇因為這個再被眾人嗤笑,心裡兩廂為難。
蕭玉璇坐在琴凳上,水蔥似的手指輕輕撥弄了兩下琴絃試音。
只是試音,眾人卻一愣。
她會彈琴。
一時間,夏侯胤和齊雋心中都鬆了一口氣,齊文玥不可置信地看向蕭玉瑤,卻在對方的眼神中也看見了驚疑不定。
蕭珉和林傳胥神色複雜。
“二堂哥,玉璇妹妹從前還學過彈琴?”
蕭珉不言,他試圖從腦海中找到蕭玉璇學琴的記憶,搜刮了一圈,卻悲哀的發現,他的確對這個妹妹知之甚少。
她何時學的琴,學得如何,統統一無所知。
倒是玉瑤,自小學琴棋書畫,風霜雨雪都不曾停歇的模樣印象深刻,還總是帶著琴譜詩文來請教他,軟軟地喊他二哥哥,賴在他身邊,要他親手教導……
玉璇是否也曾頂著手指的薄繭,抱怨過學琴的辛苦?也曾期盼著能有兄長悉心教導?
他忽視了玉璇太多,這一個月來,還竟然只想著彌補玉瑤,瞧瞧他都做了些什麼?
“二堂哥?”
林傳胥歪著上半身又喊了兩聲,沒得到回應,才懨懨地坐正了。
“唉,這也太難選了,一個是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玉瑤表妹,一個是傾國傾城我見猶憐的玉璇表妹……”
一邊聽清楚了的少年們紛紛翻了個白眼。
琴音錚錚,自前方彈琴的少女指尖傾瀉而出,前幾個曲調是眾人熟知的《春曉吟》。
此曲並不難,但想要彈好卻不易,需得天長日久的練習,方可熟能生巧。
大多數人初初學琴,略通此曲,便興致勃勃地去學更難的琴曲,少有人能坐在琴前,日復一日地彈這首簡單的曲子。
“齊文玥,還要孤請你作詩不成?”
琴音不知何時停了,齊雋手中捻著一張寫著“徵”的花籤,有婢女已經撈起了相同的花籤,遞到表情呆滯的齊文玥面前。
齊文玥才不會承認是她聽痴了,忘記數是停在哪個音階,聞言,滿臉羞憤地拿起了花籤。
可她這會兒沒什麼頭緒,只賦了一首平平無奇的五言。
她為自己找了個藉口:
“這琴彈得一般,我都作不好詩了。”
齊雋盯著她,警告道:
“再惹是生非,就提前回王府去。”
“我……”
齊文玥被蕭玉瑤拉了一把,沒再敢說話。
琴音還在繼續,時不時停下點人以音階花籤賦詩,如此斷斷續續了小半個時辰,齊雋看了一眼蕭玉璇的手指,打斷了興致高漲的齊文玥,拍板道:
“孤乏了,你們自行玩些別的吧。”
蕭玉璇看過去,哪怕齊雋不說,再彈一會兒她也要以力有不逮而回到席上的,不想齊雋竟然還不如自己體力好?
流殤宴結束,夏侯胤湊了過來。
“蕭姑娘,沒想到你彈得這麼好,我聽到好幾個人誇你呢,唉,這詩會真是好沒意思,早知道不來了。”
他這邊說著,蕭玉璇的目光卻往齊桓身上看去。
果然,齊桓已經和蕭玉瑤走在了一起,看樣子相談甚歡。
不過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察覺到蕭玉璇的眼神,齊桓和蕭玉瑤拉開了一點距離。
“殿下,臣女已經抄錄了此書副本,這書便物歸原主,多謝殿下願意借書……”
蕭玉瑤見齊桓久久沒有回應,聲音一頓,循著齊桓眼神的方向看去——是蕭玉璇。
她下意識咬住了腮肉,眉目猙獰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