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一直安靜傾聽著兩人對話的揚昌華突然面露驚奇之色,忍不住插話問道:
“那他們就這樣把工作說辭就辭啦?到了京城以後可怎麼生活啊?
她一個學生又沒收入,我看安安這次是不是有點太沖動了些?
一家人離鄉背井的,而且京城也不是說去就能去的吧?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輕輕地搖著頭,臉上滿是擔憂之情。
聽到這話,何淑儀卻是一臉淡然地回應道:“懷安是個心思細密的孩子,既然能夠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,想必心中自有一番考量吧。
畢竟他們又不是愚笨之人,咱們也就沒必要在這裡胡亂操心了。
再說了,有些事情或許安安心裡頭還與我們生分著呢,
不願意過多透露也是有的,咱們也不好追根究底問得太多......”
李懷瑾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:“不管怎樣,終究血濃於水啊!咱們可是一家人,就算打斷了骨頭也還連著筋呢,這血脈親情無論如何都是割捨不斷的。”
李懷遠聞言不禁愣住了,他呆呆地看著姆媽又看看大姐,結結巴巴道:
“你們想太多了,安安……她對我可好了……而且她很厲害,我總覺得她很成熟,倒是像是姐姐了。”
大家又不禁笑了起來……
揚昌華安慰道:“安安可能有她的考慮,畢竟她要在京城讀八年書,
以後留在哪還不一定,她養父母年紀也大了,能陪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也好……”
“她都有安排了,懷安聽我說想接婆婆住,可以幫忙照顧孩子,可是房子住不開,她說等她開學返校後,就讓我先搬到她那裡去住,幫她看房子。”李懷瑾笑笑道。
揚昌華驚異道:“還有這事?我都沒聽你提起過。”
懷瑾道:“這幾天人來送往,你也忙壞了,我也不確定她養父母同不同意,到時候再說吧。
如果事能成也行,畢竟我們工作時常下鄉演出,婆婆能幫一下忙最好,
而且離孃家也近,方便照應,等她們回市裡,我們就騰出來讓她們住。
懷安也是說養父家有個嬸嬸很厲害,如果讓懷遠守房子怕鬧的厲害。”
大家聽了又點點頭,覺得有道理,懷遠憤憤道:“她嬸嬸想讓懷安做童養媳的,現在又想圖謀懷安家財,真是做夢。”
懷瑾道:“放心,如果我住進去了,一定會把房子守好,等懷安回來完好無損的交給她。”
“你們六姊妹,把老三,老六送出去了,老三是過繼倒在眼皮子底下,對於老六,我們家虧欠太多了。
是爸媽沒本事,現在你們都大了,一個個都要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小窩,我不求別的,只要你們都平平安安的,
我和你爸爸身體都好好的,也能多幫你們幾年……”何淑儀不禁望著窗外喃喃自語。
整個車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,每個人都若有所思……
施懷安腳下生風般地朝著柳師傅家快步走去。
此刻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,只有寥寥幾個行人匆匆走過。
突然,一陣嘈雜的喧鬧聲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只見前方不遠處,十幾個身著工人服裝的大漢正大聲吆喝著,他們氣勢洶洶地揪著一個男人,如拖死狗一般將其拽向大街中央。
其中一個滿面橫肉的男人呵斥道:“敢到黑市倒賣糧票,搞投機倒把、頂風作案,看你怎麼狡辯。”
那個男人被反綁著雙手,身上那件單薄而陳舊的灰色便裝彷彿已歷經滄桑,多處磨損且沾滿汙漬。他的頭髮亂蓬蓬的,像個鳥窩一樣堆在頭頂;滿臉胡茬,更凸顯出他那憔悴不堪的面容。
尤為觸目驚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