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五點鐘,天都未亮,外面還是黑乎乎的,李懷遠就騎著腳踏車來了,把車放進屋裡對施懷安說:“懷安,快走吧,腳踏車放這裡,等下車站沒人把車帶回來。”
懷安把夾了雞排的漢堡塞到懷遠手裡道:“行,邊走邊吃。”
懷遠奇怪的看著漢堡道:“這也是京城帶來的,叫什麼?”
“漢堡,京城帶來的,你快趁熱吃。”懷安一邊把大門帶上,一邊和懷遠走出院子。
此時,院子外面靜立著一個略顯瘦小的身影,在清冷的路燈下顯得尤其孤獨。
施懷安定睛一看,原來是何淑儀揹著一個碩大的花布包裹靜靜地站立在那裡,她的鼻子都凍紅了,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襖,脖子上圍了一條藍色的圍巾。
何淑儀看著施懷安,眼睛亮亮的,臉上露出了笑容道:“天冷,這麼早讓你起來,一定還困吧?”
施懷安只好笑笑道:“還好。”
懷遠見狀,趕忙開口說道:“懷安啊,姆媽說了,大姐如今生了孩子,作為孃家人,咱們得過去探望才行,不然婆家那邊恐怕會瞧不起大姐呢。”
聽到這話,懷安頓感驚訝,稍稍愣神之後,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輕輕地點了點頭應道:“嗯。”緊接著便加快步伐朝著前方走去。
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。
那時,大姐和四姐的孩子們都是由何淑儀親手撫養長大的。
然而當年,她在下放期間生下了大兒子,在兒子才八個月的時候,卻遭遇了農村繁忙的雙搶勞動。
搶收早稻通常在七月二十五日左右開始,搶種晚稻則必須在立秋之前完成,一般在八月初結束?,農村稱為雙搶。
這些活動通常在生產隊中進行,男女老少都會參與,任務繁重且時間緊迫。
那時候,施懷安心急如焚,實在分身乏術。無奈之下,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特意找到生母何淑儀,懇請她幫忙照顧大兒子一個月。等到自己忙完農活之後,再接回孩子。
可是,當何淑儀接過孩子的那一刻,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讓人難以捉摸。
只見她眉頭緊皺,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之情。
她伸出雙手,直直地托住孩子,就好像生怕孩子會弄髒她那身乾淨整潔的衣服似的。
看到這一幕,施懷安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疼痛難忍。
強烈的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,她感到既失望又憤怒。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,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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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,施懷安咬咬牙,猛地一把將兒子從何淑儀手中奪回來緊緊抱住。
然後,她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,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。
一路上,她默默地哭泣著,心中暗暗發誓:從今往後,哪怕再苦再難,也絕對不會再低聲下氣地求到生母面前!
而站在原地的何淑儀,竟然沒有開口說一句阻攔或者挽留的話,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施懷安抱著孩子漸行漸遠……
施懷安心頭一陣酸澀,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,讓她此刻心情複雜難言。
回想起生母過往種種偏袒其他兄弟姐妹的行徑,那一幕幕場景彷彿就發生在昨日,刺痛著她的心。
儘管如今她同樣憂心大姐的處境和安危,可當親眼目睹生母對大姐那份毫無保留的慈愛時,心中還是禁不住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醋意。
而更令施懷安感到不安的是,據她所知,前世大姐也是因為難產導致血崩,不僅如此,就連孩子都因此落下了病根。
當時的她也是事後才知,而即使當時知道或在場,估計她也幫不上什麼忙;而現在不一樣,施懷安堅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