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管你了嗎?”丈夫咆哮著,一步步向她逼近。
她的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,試圖尋找一絲安全感,可那只是徒勞。他的大手猛地揪住她的頭髮,用力地拉扯著,她感到頭皮彷彿要被撕裂開來,疼痛讓她幾乎昏厥。
“求求你,別打我……我媽生病了……”她虛弱地哀求著,聲音帶著哭腔,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。
眼看著男人又要一拳下去,老餘於心不忍,一個箭步上前攔腰抱住男人道:“有話好好說,別動手,馬上要過大年了,不吉利。”
男人怒目圓睜道:“這是我的家事,不用外人插手,我的老婆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。”
餘大媽和張奶奶都上前把那可憐的女子扶起來,安慰道:“別怕別怕……”女人依然又凍又怕的打著哆嗦,見到有人出來維護自己,不禁哇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餘忠突然暴怒的跳出來,一把將男人甩了出去,大吼道:“要打滾回家去打,打女人算什麼本事?沒卵用的東西,就知道欺負女人。”
男人暴跳如雷,爬起來正要衝上前與餘忠撕打,只見餘良、餘濤都凶神惡煞似的握著拳頭走上前,攔住了他。
他立即慫包一樣後退幾步,像餓狼一樣的眼睛環視周圍後,恨恨地:“呸——”了一口道:“護得了一時、護不了一世,有本事你就別回家。”說著他就重重地推開圍觀的人群走了。
這時有三個小女孩從人群中擠出來撲到女人身邊,大的只有七八歲,小的三四歲的樣子,她們拉著女人的衣角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說:“媽媽!我害怕,我們回去吧……”
女人的面龐被暴力摧殘得傷痕累累,青紫交錯,盡顯絕望之色,她緊緊摟著三個女兒,泣不成聲。張奶奶長嘆一聲,道:“唉,女人出嫁,猶如二次投胎,能否嫁得如意,皆由命定……”
餘大媽同情的問:“你現在怎麼打算?孃家遠嗎?”
女人搖搖頭道:“我是沒有孃家可以依靠了,房子小兄嫂不會收留我們,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糧了,娘又生了病,我本來想去看看的,誰知道婆家不同意……說大過年的不吉利……”
這時一個五六十歲的裹腳老婦人搖搖擺擺地走了來,對女人罵道:“還不回去收拾?呆在這裡找死呀?打不乖的賤骨頭,翅膀硬了這是想翻天啊,還敢跑?走走走,不怕丟人現眼哪?”
女人低頭忍著淚,不敢頂嘴,拉著三個女兒向院外走去,那婆婆還在碎碎地罵道:“沒用的東西,生這麼多的賠錢貨,你對得起俺家的列祖列宗嗎?你把男人的臉都丟盡了……”
圍觀的人們紛紛搖頭嘆息著,逐漸四散離去。懷安緩緩地抬起頭來,視線恰好與鍾漢喆交匯在一起,她的瞳孔一縮,不禁顫慄了一下。
旋即,她那光潔的臉龐恢復了平靜,內心宛如一池死水般波瀾不驚。緊接著,她冷漠地轉過身子,留給鍾漢喆一個決絕的背影。
此情此景對於施懷安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。在前世,類似的場景不知已經上演過多少次。
每一次都是如此,多到令她的心早已變得麻木不仁,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感覺。
而另一邊,鍾漢喆默默地回到屋內,心情久久難以平復。
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,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才與懷安對視的那一刻。
回憶起前世對待妻子的種種行徑,他不禁感到一陣深深的自責和懊悔。那時的自己竟然如此殘忍,對待妻子比對待敵人還要兇狠無情,不是拳打腳踢,便是惡語相向。
如今想來,那些行為簡直禽獸不如令人髮指!
今天這個男人的行為像一面鏡子一樣把他往昔的樣子對映了出來,這樣的不堪這樣的令現在的自己難以忍受!也為自己過去的殘暴感到不恥和懊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