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批鬥;我是個家庭主婦,也沒有多餘的錢糧來供你,以後都不來再來了,你明白了嗎?我實在幫不了你什麼,你如果恨我,我也不會怪你。我也是真的沒辦法……你以後要在後媽面前要乖巧一點、勤快一點、多討好她一點,以後的路都要靠自己了……”
懷安默不作聲,眼前變得模糊了,握筷子的手忽然收緊。
她覺得自己像個被人四處驅趕的小獸一樣無處可去。
而她卻實在不爭氣的……很捨不得……此刻姆媽就坐在面前,飯桌上有面條的熱氣、香氣縈繞,像一種家的味道;像以前養母在世時家的味道……
她很不硬氣地想多坐一會兒,慢慢地吃著麵條,眼淚一滴滴落在麵碗裡濺起了淚花,和在麵條裡吞下去,細細品著麵條的滋味。
她的沉默在何淑儀的耳邊卻是震聾欲聾一般,她以為施懷安會暴怒地發洩一番,她準備好爭辯或接受,終歸是自己對不起這孩子……
然而很安靜,只有筷子放在碗上的碰撞聲,只有懷安站起來推開椅子的聲音,終於吃完了,懷安很想故作瀟灑地說一聲,好吃。可是嗓子彷彿失聲了一樣發不出來……
懷安默默地直視著何淑儀一會兒,嘴角想扯一絲最後的微笑,然而這笑根本扯不出來,笑原來比哭更難啊;她有一點絕望,有種徹底被命運拋棄的自暴自棄;但她無法表達,最後僵硬著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,那是她最後尊嚴,那絕決的背影和何淑儀竟有點相似。
何淑儀愣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