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侯府後院格外寂靜,紫蘭和馮媽媽兩人提著燈籠,腳步匆匆的向侯爺書房而去,侯爺晚間一般都會待在書房看兵書,府中人都是知道的。
書房在義修院,和芳華院毗鄰,兩人要去義修院找侯爺,必是要經過芳華院的。
還未走至芳華院門口,遠遠就見幾人提著燈籠守在院門前,離得遠瞧不清楚臉,待走近後才看清,是夫人身邊的吳媽媽帶著兩個小丫鬟,像門神似的站在那兒。
馮媽媽心中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,乾咳一聲,臉上擠出幾分笑意,張口同吳媽媽寒暄道:“吳媽媽,這麼晚了守在院門前做什麼?夜深露重的,小心著了涼。”
吳媽媽瞧見兩人過來,提著燈籠向路中間挪了挪,皮笑肉不笑的問,“那馮媽媽這麼晚了又是要去哪裡?”
“二小姐有幾句話要帶給侯爺,奴婢二人過來傳個話。”馮媽媽盡力維持著笑容,不敢流露出絲毫的心虛來。
二小姐還未回府之事,馮媽媽還不敢說與主母身邊的人聽,主母一向不待見二小姐,若是得知了此事,必是要拿來做文章的。
“誒呦,那可真不湊巧!侯爺已經在芳華院安歇了,還吩咐了不讓打擾,二小姐有什麼話,不妨等明日再來說吧。”
吳媽媽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,語氣惋惜的推拒了兩人,實則心中冷笑連連。
她比誰都清楚二小姐之事,這兩個奴婢還想替那個外室女瞞著,真是忘了侯府誰是主子了,過後定要稟報夫人,好好罰罰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奴。
紫蘭站在馮媽媽身後垂著頭,眼角餘光向義修院門前掃了兩眼。只見義修院院門緊閉,門前的燈籠也未點亮,好像侯爺真的不在裡面。
馮媽媽和紫蘭的心同時沉到谷底,躊躇了片刻,馮媽媽焦急的開口“此事事關二小姐安危,煩請吳媽媽向侯爺通稟一聲。”
吳媽媽瞬間惱了,語氣不善的喝斥“你這賤奴是耳朵聾了嗎?都說侯爺已經安歇了,就算有天大的事,也要等明日再說!”
紫蘭在身後扯了扯馮媽媽的衣襬,對著馮媽媽搖了搖頭,馮媽媽嚥下心頭的怒氣,不再多言,行禮告退後,帶著紫蘭轉身離開。
吳媽媽瞧著兩人離開的背影,不屑的朝地上啐了一口,心中想著,還好夫人聰慧,早早的就把侯爺請到了芳華院安歇,不然還真要被這兩個賤奴鑽了空子,
回去的路上,馮媽媽心緒不寧,腳下一個踉蹌,差點摔趴在地,還好紫蘭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。
馮媽媽站定身子,手撫著胸口喘了口氣道:“多謝紫蘭,我這心中焦急,腳下的路都顧不上看。”
“馮媽媽別急,咱們還有別的辦法。”紫蘭攙著馮媽媽的胳膊,繼續向前走。
“還……還有什麼辦法,紫蘭你快說。”馮媽媽焦灼的神色間多了幾分欣喜,她就知道紫蘭是個主意多的。
“咱們去尋世子。”
“尋世子?”馮媽媽凝神思索著,想起這幾日因著表小姐的事,世子來過芷蘭院幾次,同二小姐相處融洽,應也有幾分兄妹情誼。
且世子為人素來溫和仁善,同夫人和大小姐的性子很是不同,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,就先試試再說吧。
打定主意後,馮媽媽不敢多耽擱,忙拉著紫蘭向松竹院疾步而去。
因著要備考明年的春闈,葉楓每日都會在書房溫書到亥時。
他自己喜歡讀書,父親也尊重他的意願,沒強迫他去走武將的路子,他更要努力搏個功名出來,方能不負父親的愛子之心。
眼看亥時將至,葉楓放下手中書卷,喊書童進來收拾書案,自己則起身走出書房,想松活下坐的發酸的腰背。
剛走出書房沒幾步,就聽院門被砰砰叩響,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