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人,攢一筆錢咱們離開這。”
陳聲的媳婦也站出來:“爹,相公說得對,這點水沒法灌溉莊稼,我們必須離開這。”
雲富貴也扯雲來福的袖子:“我們也可以賣。”
陳聲怒瞪他們:“這水是我們家的,你們憑什麼賣。”
雲富貴可不聽他狗叫:“呸,你們拿了陳家的東西引來天譴,害大家流離失所,如今還想獨佔泉眼,那也要問問鄉親們答不答應。”
其他人舉起手為雲富貴助威:“泉眼是我們大家的,你們沒道理獨佔。”
何玉蓮冷眼瞧著他們狗咬狗,她只是對一心為清溪村的里正有些許惻隱之心。
“里正,清溪村沒救了,你也走吧。”
里正沒有說話。
他的臉上無悲無喜,彷彿一個失去了所有情緒的人偶。
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眾人再清楚不過,除了離開清溪村已經無別的選擇,而陳聲的提議又正好為他們解決了離開的難題。
賣掉一些水他們就能積攢些盤纏,起碼在找到下一個落腳點時,他們不至於餓死在路上。
眾人很快接受了現實,也紛紛趕回家中去拿陶罐和木桶過來裝水。
不管賣不賣水,目前是要解了跟前的難題。
陳天福那一跪解開了橫亙何玉蓮心頭多年的病,此時她渾身輕鬆,痛快極了。
“珍姐,小么,我們也回吧。”
此地目前只剩他們和里正。
雲小么想了想,對何玉蓮道:“你們先回,我一會再回去。”
何玉蓮問他:“你在這做什麼?”
“沒什麼,你們先回吧。”
何玉蓮見他堅持也就隨著他去了。
方翠珍叮囑他一句:“別太晚回來。”
雲小么點點頭。
兩人這才相攜著離開。
她們一走,雲小么就把視線放在一直沉默的里正身上。
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這個一心為了清溪村的男人。
里正本可以和家人一起離開,可他放心不下,哪怕是受苦他也要留著,就為了那一點希望。
雲小么儘管清楚這兩種感情也許不能相提並論,但他懂得里正的心情。
他不知道怎麼去安慰,乾脆就不安慰了。
里正沉默了很久。
在那泉眼裡的水由濁變清後,他才開口:“我記得我小時候這裡還沒有這口泉。”
雲小么靜靜聽著。
“它不知道哪天就冒出來了,當時大家也沒當回事,畢竟清溪村最不缺的就是水,它就安安靜靜在這,最多就是給上山下山的人解解渴,沒用得很。”他娓娓道來,似乎透過這隻言片語,又看到了小時候的那個清溪村,眼神不可遮掩地流露出留念。
可現在它不一樣了,雲小么想,清溪村的人因為這口泉有了最後的出路。
它就像是在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庇護著清溪村。
但這真的是上天的恩賜嗎?
雲小么不知道。
就像他不明白,幾日前他過來檢視時還是乾涸的泉眼,如何突然間就冒出了水。
里正還在說,他絮絮叨叨的聲音將雲小么從沉思中拉出:“清溪村那麼多處山泉,連清溪湖都幹了,怎唯獨它還留著?”
雲小么明白里正的意思,他並不是在說這口泉不應該還存在。
他是在說,連你都留下來了,為何清溪湖卻不能倖免於難?
雲小么搖搖頭,他實話實說:“我不知道。”
里正笑了笑,他扭頭看向雲小么。
在他的記憶裡,雲小么是沒有形象的,他一直安安靜靜,見到人會乖乖問好,模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