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識相地沒去糾纏不清。
還是先做眼前的事比較重要。
雲小么去拿了條幹巾,把陳望臉上的汗擦了,之後再去把他扶正,還給脫了鞋。
陳望身材高大,比他重上不少,雲小么使了渾身的力氣才把人扶平整,完事後自己也累出一身汗。
他年紀雖小,卻有照顧人的經驗,方翠珍生病時,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和雲富生在照顧。
雲小么去倒了杯水,託著陳望的後腦勺,將他腦袋抬高,把杯子懟到他嘴邊喂他。
好在陳望也會下意識去啜飲,沒讓這杯水把他給嗆著。
給陳望餵了水又擦了汗,雲小么把燭臺放在特意拿來盛放的凳子上,然後就坐在床邊守著。
他其實在陳望方離開屋子時就醒了。
雲小么甚至知道,陳望是與何玉蓮一塊出去的。
兩人深夜出去,自是有不能讓他與方翠珍知道的道理在,雲小么一個外人不該去問,本也打算裝不知道睡回去,可陳望回來的聲音太大,情況也不太對,他這才沒忍住爬了起來。
但到底還是不清楚緣由
雲小么把夾被拖過來,拉出一角搭在陳望腰腹間。
做完這些,他雙手撐著膝蓋,靜靜看著陳望。
他很少在這麼晚的時候還沒睡著。
也就再一次體會到了夏夜的寧靜。
他記得以前,這時候該是蛙叫、蛩鳴,遠處的山林裡還會有夜鶯高亢明亮、婉轉動聽的聲音。
可現在,只有他和陳望清淺的呼吸聲。
但很安心。
以前他覺得那樣的日子雖然難熬但至少有盼頭,可親逢三年大旱坦白講,若非陳望與何玉蓮,現在的雲小么並不在世上了。
他很感激他們二人。
雲小么也不知如何去形容他與陳望兩者之間的關係,他們認識的時間很短,可又像很長,如若那無望的生活是波浪,那陳望應該是給了他片刻安穩的船。
這條船不豪華,卻能給他安寧。
如果陳望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,他可以當做不知道,甚至能守一輩子。
雲小么的世界很小,只要一點吃的、一點喝的,孃親和大姐也在身邊那就足夠了。
“撲通咚”
雲小么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,腦袋也磕了個脆生生的響。
他懵懵懂懂地摸著磕疼的腦門坐起來,才意識到自己是因為睡歪了而摔在地上。
昨晚他守著陳望,可到了後半夜實在難熬,便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,趴著床沿睡著了,剛剛也是因為越睡越歪才摔醒。
他揉著腦門站起來,探頭看向陳望。
陳望那病真稀奇古怪,只是睡了一晚面色就好轉了。
見陳望也不像會醒的樣子,雲小么就先去把被子和席子收了。
昨晚趴著睡了一夜,他這會肩膀和腰背都很不舒服。
出去院子裡,雲小么抻了抻腰背才去廚房。
大約辰時,里正帶著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過來,他們身後的不遠處,還綴著一片烏泱泱的人頭。
雲小么眼尖,看清楚後邊跟著的人裡有云來福父子。
而里正帶來的人云小么也認得,一見此人,他趕忙去把正在收拾東西的何玉蓮喊出來。
何玉蓮出來看到人,也拉下眉眼,不給一點好臉色。
若換做以前,她還真不敢如此直接給人下臉,這全是她的好大兒給的定心丸。
里正帶來的人正是搶奪她家財產的陳天福。
陳天福此人的長相與他的性格如出一轍的尖酸刻薄。
里正環視一圈,沒見到陳望,問何玉蓮:“天正媳婦,陳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