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”
謝璟珩驚得從凳子上直接彈了起來,“五叔,此話可當真?瘟疫從何而來?”
只見謝勳風塵僕僕地從屋外闖了進來,身上的衣服沾著石沙,像是剛從礦山回來。
“是金礦。”
謝勳摘下面罩,用消毒溼巾擦了擦手,鎮定地說道。
“金礦?”謝璟珩聞言一驚。
他想過水源、想過食物、甚至想過是有人故意將瘟疫投入耀縣,卻萬萬沒想到,竟然是金礦帶來的瘟疫?
耀縣內,經過了第一遍消毒,已經比之前好多了。
包括災民在內,看著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在街上用消毒液大肆消殺,也都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全都老老實實地聽話,躲在家裡不敢出來。
謝勳的眼角泛起一絲疲憊,顴骨突出,面板被曬得有些乾裂,手指修長,骨節分明。
謝璟珩看在眼裡,這兩個多月以來,耀縣的百姓、錢鈺的商隊、秦大將軍和他的部下在灶神的精心餵養下,似乎所有人都長肉了,氣血比之前都好了不少。
可唯獨五叔,還是那麼瘦。
每次與五叔謝勳對視,謝璟珩似乎總能從他的目光中,窺見一絲隱忍和不甘。
謝勳拿起一瓶礦泉水,三兩口喝光後,也恢復了些氣力,看著謝璟珩,說道:“是,那金礦原本是在兩側山壁之間,但隨著深挖下去,工人們沿著地下暗河,便發現了一處沼氣池。那沼氣毒性大得很,當即就有幾名工人暈倒過去。”
“當他們醒來的時候,高燒不止,和瘟疫的正在沒什麼兩樣。而且,尚大夫現在已經醒了過來,檢查了一塊剛挖上來的金礦,果然在上面發現了和瘟疫相同的毒素。”
謝璟珩心中無比驚訝,但更多的是不解:“可金礦挖了這麼久,為何瘟疫現在才顯現呢?”
謝勳搖了搖頭,眼神看遠方,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:“興許是最外面的金礦,還未受到沼氣的影響。但隨著越挖越深,各種問題才顯現出來。”
“況且,”謝勳語氣一頓,冷靜分析道,“這也許也能解釋為什麼,張天師在修建了那間密室之後,卻不曾在此地逗留,而他本人,面對這偌大的金礦也棄置不顧,逃之夭夭。”
二人目光對視,謝璟珩恍然:“難道他早就知道,這耀縣的山上,藏有能觸發瘟疫的沼氣!”
不過下一秒,謝璟珩卻想到了一件更嚴重的事情。
“壞了,那金礦已經源源不斷地給灶神運了過去,若是有瘟疫,那豈不是”
謝璟珩正要忙不迭地跑回屋內,卻不料一聲號叫聲響起,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謝勳面色一凜:“壞了,這是預警號,莫非京城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?”
預警號一響,所有人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到地下城內,這是之前民兵隊曾經帶領著大家演練了無數遍,約定俗成的規矩。
像是條件反射似的,謝璟珩已經跑到內屋了,門外的催促聲已經響起,他趕緊將神龕揣在懷裡,但來不及在寫下字條過去,就隨著竹一躲進了地下城。
只是那地下城剛剛建成,沒有光亮不說,也不適合一下子湧入這麼多人,呼吸一下子都變得困難起來。
再加上大家面露懼色,聽著號角連連,更是軍心渙散,憂心忡忡。
“竹一,”謝璟珩當機立斷,說道:“這裡不適合容納這麼多人,這樣,你帶著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先上去,只留女人和孩子,將他們安置在離通風口最近的地方。”
竹一應聲答應,可面對生死,尤其是那些剛剛死裡逃生的災民,根本不願意聽從謝璟珩的安排。
他們掙扎在生死邊緣,從思勞國徒步而來,本來就是抱著求生的態度,如今躲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