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字條上的八個字,謝璟珩的內心狠狠一驚,隨後眉頭緊鎖。
金烏,怎麼還會有金烏?
郕王又是怎麼知道的?
他心中的疑問太多了,可事不宜遲,他必須第一時間趕回侯府,然後再想對策。
也就是從大理寺回到侯府的功夫,這一路上,謝璟珩的腦子裡就像過電影似的,回憶起了他那最不願意回想的一幕。
那還是三年前,他還是忠勇侯謝家,那個意氣風發的世子爺。
鮮衣怒馬,本該有這大好的前程。
可是,忽然有一日,有一隻巨大的金烏從北邊飛來,緩緩覆蓋著大漓的上空。
街上的行人都嚇呆了,而那時欽天監的張天師,卻直言金烏現,皇權恐怕要易主。
這種說法,縱觀古今中外,無一例外地都觸碰了皇帝的逆鱗,觸及到那最敏感的神經。
所以當先帝看到那隻金烏,繞著各世家大族,最後緩緩盤旋在忠勇侯府的上空,不肯離去時候,不得不下令,當即查抄了侯府。
也不知道怎麼的,當大理寺的人到來的時候,就真的從忠勇侯謝昭的書房裡,無意間搜出了他與大焉通敵的證據。
武將通敵,本該處死,株連九族,先帝本意也如此。
可誰知當時先帝的生母懿徳皇太后心明眼亮,看出了事情的端倪,意圖讓皇帝耐下心來查明真相,再做判斷。
但先帝已經被驚懼衝昏了頭腦,近乎癲狂,最後還是懿徳太后以死相逼,這才護住了謝氏全族的性命,改為全族流放至北疆。
謝璟珩閉上眼,他至死也不能忘記,三年前他抬頭看到的那詭異的一幕。
那麼大隻巨大的金烏,盤旋在頭上,就連羽毛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若不是後面經歷了灶神,擊退了大焉牧家那些戰熊的,謝璟珩還真就覺得,那隻金烏出現,是老天爺的安排。
可現在,謝璟珩冷哼一聲,什麼金烏,什麼江山易主。
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推動。
世間萬物,最可怕的只有人心而已。
“什麼?金烏重現?”
當謝家眾人還未從見到謝璟珩的欣喜中抽離出來,一時間又被更重磅的訊息砸暈了。
謝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再次確認道:“珩哥兒,你確定,是金烏重現?郕王說的?”
謝璟珩點點頭。
謝嵐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他為官多年,深知郕王沉穩的性子,也知道這麼多年,朝中其實一直有股勢力,誓死追隨郕王,欲謀求大位。
不管郕王是如何得來的訊息,如今既然提前有了風聲,總比完全陷入被動的要好。
“四叔、五叔,我這次回來,是陛下忽然下旨,毫無緣由放我回來的。再加上郕王的提醒,我總覺得,這兩件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。”
這麼一說,謝嵐心中也咯噔一聲,他直言道:“當初大哥就是被這麼搞,誣陷通敵,謝家被抄。若是換做”
“若是換做現在,等金烏一來,肯定不能我們辯解,皇帝就又會派人查抄侯府。這次即便沒有大理寺,別忘了還有烏善,還有徐公公那些人。”
謝璟珩搶過話來,他是想到了,之前郕王在詔諭中的叮囑。
是啊,雖然雖有灶神相助,可烏善手底下畢竟有十萬大軍,再加上徐公公豢養的那些暗衛。
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雙拳難敵四手,這個赤裸裸的道理,謝璟珩自然懂得。
既然不能硬碰硬,那就要從其他地方入手。
謝璟珩靈光一閃,比如那隻金烏。
對啊,當他靜下心來,不再恐懼,再次回憶起那詭異的場景時候,謝璟珩忽然有一個發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