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”皇帝這下驚訝的瞳孔大震,又問了一遍,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田家?怎麼會!
但直到徐公公接過小太監手中大理寺丞上來的奏摺,再轉身雙手呈給皇帝,一切才顯得有跡可循。
皇帝急忙開啟,飛速讀了幾頁,神情逐漸由不解變得震驚,再變的憤怒。
“怎麼會有上百具屍骨!田琦人呢!”皇帝怒吼道。
田家之前是漳州巡鹽御史,從先帝還在的時候,漳州一帶的鹽業每年為朝廷貢獻了約近四成的賦稅,田家更是肥的流油,一時間風光無限,富貴迷人眼。
也正因如此,先帝千挑萬選,才選中了巡鹽御史田琦,為夫婿。
除此之外,田琦是前朝的探花郎,為人忠厚老實,也沒什麼不良嗜好,所以無論是作為父親的先帝,還是作為哥哥的新帝,都對田琦本人十分滿意。
只是沒想到
出了這麼大的事情,田琦早已經跪在殿外。
聽到皇帝召喚,田琦只覺得渾身肌肉一緊,忙低著頭,躬身疾步進殿。
“陛下恕罪。”
還未等龍顏震怒,田琦就先跪了下來,垂著雙目,神情自然,像是發生了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。
皇帝見田琦的態度,只會覺得是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輕視,更憤怒了。
“你們田家守著那麼大的鹽業,怎麼家中的子弟卻如此不成器!你看看田裕貴都幹了什麼!”
皇帝說著,直接把摺子甩了出去,那摺子封面的邊角是用鐵做的,不偏不倚,剛好砸到了田琦的前額,頓時血流如注。
但田琦還是一聲不吭。
“你不解釋是吧?好,好啊!”皇帝怒不可遏,指著田琦的鼻子罵道,“既然你既不辯駁,又不喊冤,那就是認了這些罪孽。田琦啊,你捫心自問,先帝和朕,對待田家如何?既讓你掌管鹽運,又把嫁給你”
“陛下!”也不知是皇帝的話觸動了田琦的哪根神經,他猛地一抬頭,說道:“陛下,鹽運呵漳州早就被海盜水匪搶佔了。”
“醒醒吧!漳州兩年前就丟了!”
“大漓的兵馬呢?”
田琦看著身型瘦弱,但此刻卻騰的一下子直接站了起來,雙眼猩紅,怒目圓睜,一連串的逼問,竟然懟的皇帝一時間該說什麼。
“你”
新帝直接怔住了,他嘴角抽搐著,心中的怒氣一下子直衝天靈蓋。
是啊,漳州已經被海盜和水匪搶佔了。
丟了漳州,那是他在登基之前,最不願回憶起的一件往事,所以在皇帝的潛意識裡,一致認為漳州還在。
妥妥的陰暗逃避型人格。
可現在,當田琦這麼老實的一個人,被逼得和他叫板,皇帝反而愣住,不得不直面現實了。
“陛下,您息怒啊!”徐公公察言觀色,還從未見到皇帝被一個臣子當眾揭短,嚇得他直接哆哆嗦嗦跪了下來。
天子一怒,流血漂杵。
這不是鬧著玩的。
謝璟珩站在大殿的一個角落裡,尋思著,這田琦雖然是個書生,但還算有血性,是個男兒。
只是,他這一遭明顯沒打算活著回去。
而是要讓整個田家陪葬。
他到底經歷了什麼?
而此時,謝璟珩無意間的一瞥,恰好注意到,雖然陰沉著臉,但嘴角卻不經意露出一絲陰笑。
皇帝氣得一口氣兒才緩過來,一陣劇烈咳嗽之後,指著田琦說:“好,好啊!我本來還想念舊情,但你如此一心求死,那朕即刻就讓與你和離,你田家的所有男丁,一律全部”
“陛下。”謝璟珩恰到好處地從大殿的角落中走出來,打斷道:“陛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