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要不我們反了吧?”
“只要你一聲令下,我們大家都聽你的,跟他們拼了!”
秦夜攥著拳頭,重重地捶在桌子上,怒斥著:“他老子的,這京城去也不是,不去也不是,還不如直接反了!”
“我們剛到耀縣的時候,這裡一無所有。是公子帶著我們,一點點熬過來的。京城選擇在這個時候來人,逼著公子回京城,八成是已經猜到了城裡有水有糧,等著摘桃子呢!”
“現在地窖裡、糧倉裡,糧食和蔬菜都堆得快溢了出來,難道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,狗皇帝隨便派個人過來,將他們掠奪走?”
“不能夠!絕對不行!”
秦夜怒吼著,控訴著,頭髮有些蓬亂,眼睛裡佈滿血絲。
謝璟珩沉默不語。
錢鈺拂了拂額間的碎髮,分析著:“我們耀縣雖然人少,但現在有灶神的幫忙,若能再求一些火藥,多一些精良的武器裝備,對付京城來的那幾萬人,應該會有勝算的。”
“璟珩,你覺得呢?”
錢鈺抬眉,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
沉默了一會兒,謝璟珩緩緩開口,冷靜道:“殺了皇帝派來的那幾萬人,然後呢?”
秦夜一愣,嘟囔著:“然後,然後然後自然是殺回京城啊!這災荒年,誰手裡有糧,誰就是老大。我們一路揭竿而起,不怕沒有人跟隨。”
謝璟珩淡淡一笑,搖了搖頭。
“你們把皇帝想的太簡單了。”
“耀縣的地理位置這麼重要,距離京城也只有幾百裡,但為何這麼多年,皇帝不管不顧,卻一直遭到沒有外敵大舉進攻?”
錢鈺雙手抱在胸前,說道:“從先帝開始,皇帝關注的重點就一直是淮水以北的大幽和北疆,幾次戰役下來,已經幾乎花光了國庫中的經費。耀縣雖然與其他兩國接壤,但南夷、思勞都是些蠻夷小國,還不值得他花那麼多錢。”
謝璟珩點點頭,繼續說:“這只是表象。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,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我發現在耀縣的百姓,有來自雲夢的逃犯,有來自大幽底層的商賈,有思勞的流民他們似乎都是被各國厭棄,對各自的國家失望的人。”
“他們匯聚在耀縣之後,自發成為大漓的子民,雖然過得依舊窮苦,但好歹有個落腳之地。”
“某種程度上,大漓雖然吃了虧,但在政治上卻是一種平衡。若我執意打破,正好成為眾矢之的。而謝家,就真的成為了皇帝的擋箭牌。”
秦夜倒吸了一口涼氣,喃喃道:“沒想到,那狗皇帝的心思,竟然這麼重?那他是料定了,你定然不會讓耀縣的百姓置於險境,只能乖乖地跟他回去。”
謝璟珩輕嘆一聲:“況且,北方的大幽,最近一直在盯著我們,若大漓自己人先打起來,恐怕他們會趁虛而入,那樣後果會更加不堪設想。”
秦夜恨道:“那我們就坐以待斃?就沒有一丁點辦法了?“
“公子,要不問問灶神吧,你跟她熟。”
待錢鈺和秦夜走後,謝璟珩回到臥房內,忽然感覺渾身氣血上湧,喉嚨裡泛起一陣腥甜,隨後他猛地一咳,吐出一口鮮血。
渾身泛著涼意,一種奇怪的疼痛感漸漸襲來,謝璟珩強忍著起身,趕忙將血跡處理乾淨,不留一點痕跡。
這已經是第三次了。
他沒有和任何人講。
謝璟珩知道,現在是關鍵時刻,他不能給大家拖後腿。
忽然,神龕中掉出一包東西。
謝璟珩有些驚訝,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和灶神相差六個時辰,現在都過了中午,灶神的世界,應該是凌晨三四點才對。
怎麼,灶神一夜沒睡?
是不是又出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