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我平易近人。”
少女手執長劍,慢慢逼近。
赤紅色劍身鋒芒畢露,被耀眼的日光一照,愈發殺氣凜凜。
“謝尋舟,我一直很好奇,你為什麼總能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,理直氣壯地控訴我?”
“明明已經遠離你們了,為什麼還要三番五次地打擾我?”
“你不覺得噁心嗎?”
少女語氣凌厲。
一字一句,如同萬箭齊發的冷寒冰箭,將他刺得千瘡百孔。
他從未覺得如此難受。
也從未覺得如此恐慌。
她完完全全不一樣了。
她不再是前世那個木訥沉默,安靜乖巧的小師妹。
更不會因為自己的一言一句,輕易動搖自己的內心。
她在表露攻擊性。
每一句,每一次停頓。
都是對他的凌遲。
噁心。
她竟然會用這種詞語來形容他。
俏麗的面容漸漸逼近,謝尋舟攥緊手,心痛得無法呼吸。
“我們一定要這樣嗎?”
“一定要鬧到這種兵戎相見的地步嗎?”
“映月,你......”
少女眉梢一抬,眼底閃過些許玩味:“你確定要這麼稱呼我嗎”
“你最疼愛的阿蕪聽到之後,臉色似乎不太好。”
鄔映月溫聲提醒。
謝尋舟這才有空注意身旁的少女。
樹影稀疏。
只見她狼狽的跪坐在地,身上水汽未乾,眉眼疲憊,臉色蒼白,唇邊的笑容尷尬又難看。
“師兄,不用管我。”
她嗓音乾澀,艱難說完,才咬咬牙,看向走近的少女。
“鄔映月,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了。”
“師兄所做的一切,都是出於關心你。”
“你不領情就算了,怎能出手傷他?”
“你若再敢動手,等出了秘境,我便上報清正堂長老,說你殘害同門!”
“殘害同門......”熟悉的話語落入耳中,少女眯起眼,託著下巴若有所思,“謝尋舟,你覺得這話熟悉嗎?”
“好像很久以前,你也對我說過呢。”
邵清蕪一愣。
她下意識轉過頭,便瞧見少年瞳孔一震,不可思議地坐直了身。
他的反應......好奇怪。
難道鄔映月說的是真的嗎?
邵清蕪有些不甘心地盯著謝尋舟,內心不由浮出幾分恐慌。
他們之間,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嗎?
明明回來的時候,師兄信誓旦旦地告訴她,他與那個未入門的師妹,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不遠處,蒼梧厭也沉默下來。
他凝視著少女,莫名從她身上看到幾分肅殺和薄涼。
據他所知,師妹當初並沒有進玄雲峰,和此人的接觸,更是少得不能再少。
如果說是殘害同門,那會是何時的事?
前方。
謝尋舟還沒從驚愕中緩過來。
“怎麼,你不記得了嗎?”
漂亮精緻的織錦雲珠鞋出現在眼前。
謝尋舟聽著少女輕靈甜美的聲音,緩緩抬起眼。
日光下。
少女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自己。
她手腕微抬,帶著灼人熱意的銳利長劍挑起他的下巴。
“忘了也沒關係。”
“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。”
她目光輕慢,語氣沉緩,
眼底的決絕,一如火光沖天,她拉著眾人同歸於盡的那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