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意味深長地說完,便起身,往外走去:“我去看看到哪了。”
剛還在和桑晚講北境民間趣事的薛楚見狀,趕緊跟上去:“誒,我也去看看。”
“要是到我家附近了,咱們一塊去置辦點道賀禮啊,咱們好歹是蒼衍的弟子,總不能空手去。”
語罷,薛楚掀開錦簾,踏出了門。
風雪倒灌進艙內,坐在風口的何芝芝哆嗦了一下,忍不住回頭,怒罵薛楚:“你動作小點心嗎?都快給我凍成冰雕了!”
薛楚嗤笑道:“誰讓你這段時間疏於修煉!”
“以前在北境,你可是一點都不怕冷的!”
薛楚的笑聲淹沒在風雪裡,錦簾落下,室內的暖氣又凝聚了幾分。
鄔映月瞥了眼簾外,盤腿坐到桌前。
“芝芝,你今年才回來嗎?”
何芝芝道:“對啊,我入宗門後,我爹就讓我少回家,專心在宗門修煉便可。”
“有時我說想念北境的特色糕點了,他們寧願給我送過來,也不願意讓我回去。”
桑晚有些驚訝:“為何?”
何芝芝搖頭嘆息:“還不是因為我祖母,她當初不同意我修煉,說什麼女兒家出生後,就應該乖乖待在閨閣裡,等到該出嫁的年紀,議一門好親事,嫁個好人家。”
“至於修煉,找個修為高的丈夫不就行了嗎?”
“還好我爹孃不認同她的想法,趁著她那年南下游玩,我爹孃兩人把我送到了蒼衍,從此之後,便不許我回去,因為每年冬假,我祖母都想把我喊回去,去見一見她親自物色的北境好兒郎。”
“但我能不知道她什麼心思嗎?我爹孃就生了我和我弟,我弟身體不好,以後難承大任,我修煉了,日後就能接管我爹的城主之位。”
“我祖母呢,她就等著把我嫁出去,再讓我堂弟接我爹手底下的十三座城池。”
桑晚道:“天哪,什麼年代了,竟然還有這種長輩?”
震驚歸震驚,桑晚不由想起自己從桑家出來時祖父含恨的目光。
“不過,我家祖父也是半斤八兩吧,他不僅不願意讓我來修煉,還想讓我把天賦分給我弟弟。”
此言一出,何芝芝與鄔映月皆是一怔。
桑晚鮮少提起家中之事。
每年到了冬假,她也不回去,無聊了就拿著靈石下山玩幾天。
而她的靈石,大半都是在宗門裡接些零活賺來的。
比如替人上宗門通識課,替人打通天塔,又或者說幫新弟子鋪床,給新弟子引路。
以及前段時間,從玄清劍尊那接來的照顧鄔映月的任務。
那個任務她掙了五千靈石,本來是有一萬,但因為後來鄔映月沒進玄雲峰,那剩下的五千靈石也告吹了。
“天賦這東西,也是能分的嗎?”
何芝芝驚詫。
桑晚皮笑肉不笑:“當然,只不過分的手法比較殘忍。”
鄔映月沉默了。
何芝芝追問:“怎麼個殘忍法,說給我聽聽。”
桑晚道:“我不是雙靈根嗎?若想分天賦,就得把我其中一半靈根和靈脈挖出來。”
“桑家秘法求穩,為了萬無一失,通常需要我換一半血給那人。”
“但我又不傻,這麼折騰下來我肯定只剩半條命了,半條命還怎麼修煉?”
“所以,為了我的安全,我也不回去。”
“這麼多年,我很少和家裡聯絡,但我阿孃心疼我,每個月都會偷偷地往我賬戶裡存幾千靈石,我下山把靈石轉到弟子令裡,加上宗門分發的補貼,每個月也還行。”
桑晚輕描淡寫地說完,若無其事地拿著小玉杯,抿了口溫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