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一夜間。
荒蕪的回清村就恢復了往日的熱鬧。
昨夜戍守回清村的弟子紛紛被安排到各家小住。
映月幾人,則是被安排到了一座獨立小院。
“這裡是我家去年建的院子,當時住了幾日,覺得習慣老房子,後面便空下來了。”
“你們放心,昨夜一回來,我就把這打掃乾淨了,這幾日,你們就在這放心住。”
“吃用別擔心,一切都由我們來安排。”
周滿大叔出乎意料地熱情。
鄔映月看著他忙上忙下的身影,剛想拒絕,就聽到東邊的木屋裡,傳來一道細弱的呻吟。
“有人在嗎?”
女子虛弱的聲音傳入幾人耳中。
周滿大叔一聽,道:“喲,這是那位受傷的姑娘吧?”
“你們趕緊過去看看,估計是渴了要水喝呢!”
周滿叔想到那姑娘被抬出來時的場面,心中就不由一緊。
做修士可真難啊。
沒看錯的話,那姑娘腰都被掏穿了啊。
周滿心中感慨完,連忙提來一壺晾到溫熱的白開水。
“這個拿去。”
周滿叔豪氣地提到桌上,又忙忙碌碌地把洗好的新鮮瓜果擺到桌上,等一切事宜處理好,便退了出去,不再打擾。
寬敞雅緻的小院瞬間變得安靜。
鄔映月端了杯溫水,跟著聞人夏雲走到杭靈竹所在的房間。
她住的地方光線很好,縱然拉了兩重紗簾,也還有淡淡的光。
鄔映月推開門,一進去就看到她艱難地撐起身,作勢要下床。
“你這是做什麼?”
鄔映月一個箭步上前,單手把杭靈竹摁了回去。
沒有防備的女子猝不及防地倒入溫軟的床鋪。
皂角的香氣縈繞在鼻尖,她有些驚異地愣了一瞬,隨即轉過頭,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側的少女。
“映月,你回來了?”
“我這是在哪?”
她環視了一遍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乾淨小屋,黯淡的眼眸中,浮起幾分不安。
“我兄長,是不是死了......”
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,昨夜被掏空內臟的恐懼再度漫上心頭。
鄔映月讓聞人夏雲給她檢查了一遍,見她好了不少,便拿了只小勺,舀了些溫水,輕輕抹在她乾燥起皮的蒼白唇瓣。
“你希望他死嗎?”
鄔映月道。
杭靈竹抿了抿唇,眸光掠過些許複雜。
“我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他要是害人,我就不希望他活。”
“他要是沒害人,我就想把他帶回去。”
鄔映月挑眉:“都掏心掏腎了,你還想把他帶回去?”
杭靈竹臉色一白。
“他終歸是我的哥哥,而且,他以前對我很好......”
杭靈竹張了張嘴,欲解釋幾句,就被少女打斷。
“好啦,和你開玩笑的。”
“你兄長傷你,是因為無法控制自己。”
杭靈竹沒想到鄔映月會這麼說:“那我哥......”
“他沒事。”
鄔映月耐心地打溼她的唇,慢慢道:“有人救下了他,還幫他除去了身上的邪術和祟氣。”
“不過因為他修習過禁術,神魂可能有點受損,需要好好休養幾年。”
神魂受損?
杭靈竹擔憂地咬住唇。
一側忙活的聞人夏雲嘆息:“你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。”
“他最多痴傻幾年,而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