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初一,深秋至。
蒼衍宗雨絲連綿,淅淅瀝瀝地,落了一整日。
黛色山巒蒙著一層薄薄的雲煙,峰頂上,屋瓦被雨水浸得溼潤油亮,倒映出淺淺流光。
紫劍峰,坐在靜心亭側的守山童子趴在長桌前抄寫心經。
筆墨落到最後一頁,童子回頭,看向坐在亭內閉目養神的老者,有些不解地開口。
“師尊,今日是鶴山秘境的最後一日,今年的魁首,還沒出嗎?”
秘境開啟前一日,師尊將他抓到此處,讓他抄寫心經。
說等秘境魁首出來的那天,才是他學成心經之日。
“這心經我已經抄了不下百遍了,魁首還不出,我的手都要斷了......”
垂髫小童捏著紫竹筆,細長的眉緊緊擰起,眼底閃過幾分不可言說的控訴之意。
老者緩緩睜眼:“你覺得你學成了?”
“那我問你,心經第一百二十句是什麼?”
小童提筆的動作一頓,面露難色:“師尊......我,我不知曉。”
“不知曉?”
老者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花白的長鬚,挑眉道:“那昨日,秘境傳送陣外出來了幾人?”
“幾人被淘汰,幾人是自出?”
小童眼睛一亮:“出來了三十二人,午間和黃昏,各有兩人命石被碎,淘汰出局,除此之外,其他人皆為自出。”
老者冷哼:“你倒是記性好。”
“讓你抄心經,你就只會抄?怪不得記不住心經內容,合著腦袋全用來關注這些了。”
他捲起旁邊放著的書筒,重重地敲了下童子的腦袋。
小童子吃痛,捂著腦袋,倒吸了口涼氣:“師尊,您手重了。”
“您最近越發暴躁了。”
他不滿地撅起嘴,小聲吐槽:“祝師兄在的時候,您都是笑眯眯的。”
“他一離開,您這脾氣就壓不住了。”
老者睨了他一眼,冷哼一聲,剛要抬手。
小童子忽然抱著頭,指著斜前方的陣前,驚撥出聲:“師尊,師尊。”
“傳送陣要開啟了。”
老者一頓,望向那散發出柔亮光芒的蓮花陣。
只見陣下蓮花慢慢展開,蓮蕊出現時,陣法光芒大作。
一行人從陣中走出。
幾個面容疲憊的女子走在最前面,各自告別後,便分散離開。
那幾位師姐,好生面熟。
小童子沒忍住多看兩眼。
也就是這兩眼,讓他徹底呆在原地。
正是陰雨天,綿綿雨絲落在地上,浸得青石小道愈發滑亮。
滴答滴答的雨珠從樹葉上滾落,滴在青年溫潤的眉間。
“祝.....祝師兄?”
小童子目光下移,看見躺在青年懷中睡得格外香甜的恬靜少女,說話都有些結巴。
“你......你怎麼抱著一姑娘?”
那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,穿著一身淺杏黃的長裙,襯得肌膚雪白。
許是太瘦,抱起來輕飄飄的,看起來沒什麼實感。
青年將她護得嚴實。
隔著這麼近的距離,童子只能瞧見少女烏色的髮髻,和垂落在青年小臂上的淺杏色絲帶。
這姑娘是誰?
小童子輕輕歪頭,見半天瞧不出個所以然,只能側過頭,求救般的望向師尊。
老者冷聲一笑,撩開鬍子,道:“看我作甚?”
“為師難道就認識嗎?”
小童子嘀咕道:“這都不知道?看來師尊也不是那麼的見多識廣。”
抱怨的間隙,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