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剛才還臉色黑沉振振有詞的玄清劍尊,此刻正攥著鄔映月的手,顫聲道:“對不起,映月,是為師錯怪你了。”
男人猩紅,昔日高不可攀的清俊面容上寫滿了卑微和討好。
鄔映月垂眸看著男人,冷哼一聲,剛想抬腳一踹,旁邊笑眯眯的青年就猛地抬手,一拳將他揍翻在地。
他的臂力出奇地驚人。
鄔映月看著那白衣翩翩的男人被揍得滾了兩圈,口吐鮮血才穩住了身子。
鄔映月一臉震驚地瞪大眼。
只見剛重拳出擊完的青年優雅地放下袖子,指尖微抬,拂去墨青衣衫上的灰塵。
察覺到少女的目光,他轉過頭,淺褐色的眸子半垂下來,長睫輕顫,白皙溫潤的俊臉上浮出些許茫然無措。
“抱……抱歉,我擔心劍尊會傷到你。”
“小師叔應該該不會介意吧?”
鄔映月隱去眼底的驚詫,憋住笑,故作淡然道:“不介意。”
“倒是你,沒傷到吧?”
不遠處,被師尊困在角落的小弟子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茶壺。
奇怪。
他這裡沒茶水了啊?
怎麼空氣中,還是飄著淡淡的茶香啊?
鳴光殿一度陷入混亂。
蘇長老看著一拳把玄清劍尊幹翻在地的弟子,有些尷尬地擦了把汗。
這孩子,不是說好要隱藏實力嗎?
怎麼一出手就把玄清劍尊打成這樣了?
衝突歸衝突,蘇長老畢竟和玄清劍尊共事多年,見他今日如此狼狽,他整理好心情,上前將男子扶起。
“逾白啊,你沒事吧?”
蘇長老看著地上紅彤彤的血液,心中泛起了嘀咕。
這臭小子,下這麼重的手。
這玄清要是追究起來,他得賠不少錢啊。
也不知道他這個月的俸祿夠不夠......
罷了,算上上半年的年度優秀長老的獎金,應該也夠賠了。
蘇長老想著想著,手上的勁一下沒穩住,捏得江逾白的骨頭咔咔作響。
“蘇長老,放開我。”
冷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蘇長老下意識拒絕:“你這孩子,怎麼還和我見外呢?”
“怎麼說你也算我看著長大的,你總不能因為剛剛的一點衝突,就記恨上我了吧?”
“逾白啊,不是我這個做前輩的說你,做人啊,心胸還是要寬廣一點。”
“你說說,要不是那日你們幾個太過分,現在至於鬧到這地步嗎?”
“你看看你錯過了多好的弟子,現在知道後悔了?不是我說你,那丫頭的性格就不是會做出弄虛作假這等子事的,你啊,就是太偏愛你那女弟子了,什麼話都聽,什麼事都想為她出頭,時間久了,就容易昏了頭。”
蘇長老碎碎唸叨著,末了還不忘補刀。
“你也別怪我偏心眼子,我就是看不慣你這樣子,好歹人小姑娘也是你帶進來的,你非得在這麼多長老面前為難她。”
“你今日所受的一切,都是你咎由自取知道嗎?這種事,錯了一次就夠了,以後可不要再犯了。”
“而且,卻檀仙尊多厲害的人,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她的對手嗎?你這孩子打小就傲,遇到前輩尊重一點不行嗎?非得上去觸人家黴頭。”
“你這頓揍,捱得不虧。”
蘇長老喋喋不休地說教一通,等他心滿意足地轉過頭時,才看到江逾白正咬牙盯著自己,泛紅的眼圈中情緒浮沉,眉頭緊鎖,像是在隱忍什麼痛苦。
“蘇長老。”
“我的手,似乎被你捏斷了。”
蘇長老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