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準備就緒。
大家也吃飽喝足。
就等那隻怨鬼上門。
林獻和凌鳶坐在沙發上,身前是何老,身後是他的兩個徒弟。
他微微側頭,看向陽臺的落地窗,窗簾捆在兩側,窗外的夜景一目看盡。
今夜似乎要下雨了,夜空中看不見一顆星星,月光更是被烏雲蓋的嚴嚴實實。
外面的草坪被大風吹得搖擺,像是起伏的水面,層層疊疊。
雖然無月,但路燈,草坪燈,室內的燈,處處有光。
“當——當——當——當——當——當——當——當——”
別墅裡的鐘聲突然響了。
是正廳裡一座老式座鐘,接連響了八下。
隨著鐘響,院外的光開始閃個不停。
每響一聲,外面就有幾盞燈熄滅。
黑暗伴著鐘聲,一步步向別墅吞噬。
鐘聲停止時,別墅內外徹底陷入純黑。
黑暗中,一隻手握住了林獻的手。
“凌鳶,別怕。”
林獻一邊安撫地拍了拍凌鳶的手,一邊單手開啟手電筒。
“獻獻,我可以牽你的手嗎?”凌鳶不好意思地問。
你不是都牽上了嗎?
林獻想這麼問,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握著他的手異常冰冷,林獻一個激靈,使勁一甩。
手機螢幕的光終於開始撲閃,閃爍間,林獻看見一隻血紅色的手被他甩了出去。
只有一隻手!
竟然沒有身體,像是菜市場剛剛在案板上剁下來的一樣。
這一瞬間,連手機螢幕都熄滅了。
別墅裡一片寂靜。
“凌鳶?”
“何老?”
“大師兄?二師兄?”
林獻輕聲喊著幾人,但沒有得到回應。
他心裡咯噔一下,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沒給他多久的反應時間,那隻被甩開的手又飄了回來,朝著林獻的脖子掐了過來。
林獻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,勉強看見一團黑影衝了過來。
他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,一個巴掌扇了過去。
一股灼熱的氣息自他的手掌發散,“轟”的一聲,那團黑影炸開。
與此同時,別墅恢復了光明。
林獻被光刺的閉眼,一個身體抱住了他。
“獻獻,你怎麼了?”
是凌鳶。
林獻連忙收回力氣,差點把凌鳶也打爆……
他眨了眨眼睛,看清了凌鳶焦急的臉。
以及,一根橫在凌鳶脖子上的血紅色胳膊。
胳膊上青筋鼓起,向後勒去,凌鳶被扼住喉嚨不能呼吸,立刻就憋紅了臉。
林獻伸手撕扯那根胳膊。
於此同時,
一個沒有面板、只剩肌肉組織的臉從空氣中浮現,他開口,粗糲沙啞的嗓子笑地陰森,“這具身體也不錯……正好他的靈魂——”
不等無皮鬼說完,一個不大的拳頭正中他的面門。
萬萬沒想到,凌鳶因為自己被連累到差點死亡,林獻只覺得心口中猛烈複雜的情緒爆發,手也燙的驚人。
這一拳之下,無皮鬼的頭都裂開了,胳膊也沒了力氣,鬆開了凌鳶。
凌鳶眼裡閃過興奮,儘管差點死亡,但此刻他有點犯病,滿腦子被林獻佔據,居然還有心情裝可憐。
他柔弱地倒在林獻肩膀,不經意間露出脖頸上青紫的勒痕,大鳥依人,楚楚可憐地喊了一聲:“咳咳咳咳林獻……”
林獻眼裡滿是心疼和愧疚,以及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