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過程稍微波折了一小下,但所幸還是得到了滿意的回覆,單淞倚在沙發上,想著想著不由悶笑一聲,笑聲又低又沉,在空氣中緩緩散開。
被兀自尷尬的佟昭捕捉到,耳朵倏地麻了一下,然後整個人被瞬間爆發的熱度淹沒。
越尷尬就越想找點什麼事做,佟昭先咕嘟咕嘟把果汁喝了個乾淨,捧著空杯茫然了一會兒,霎時手忙腳亂,眼睛四處亂瞟,最後落在不遠處的果盤。
單淞餘光瞥見佟昭慌里慌張的小動作,剋制地壓下眸中笑意,扭頭看向窗外。
不能再逗了,不然就要把這小omega給逗跑了。
佟昭那邊掩耳盜鈴般挪了半天,終於挪到了合適的位置,開始故作自然地吃水果,邊吃邊偷瞄沙發另一邊的單淞。
他無比清醒地認識到,自己這回可是撿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未婚夫,從現在開始,他們會像情侶一樣相處,兩個月後他們會結婚,會標記,運氣好的話,感情也會與日俱增,最後一起相伴到老。
單淞這人真是身體力行地在落實什麼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。
他這根被湧泉灌溉的小秧苗都要逐漸吃不消了,幫了一點小忙給自己幫出了個資助人就算了,現在居然還要升級成老公,不是塑膠的那種……
想著想著就又出了神,沒注意到單淞什麼時候又坐到了自己身邊。
單淞觀察了一會兒:“喜歡吃芒果?”
“啊?啊。”
單淞湊近插了一塊喂到佟昭嘴邊。
佟昭下意識張嘴接了,然後含著嘴裡黃色的一小塊愣住了。
“吃掉。”單淞說。
佟昭聽話吞嚥。
單淞拍他腦門:“自然一點,像之前一樣就好。”
佟昭摸摸鼻子:“有點不習慣。”
“沒關係,慢慢來。”
“好。”佟昭衝著單淞笑笑,剛剛的不自然已經褪去大半,他看看時間,好奇地詢問道:“袁姨是不回來了嗎?”
“嗯,她比較重視這次婚禮場地的佈置,大概會親自參與策劃。”
佟昭遲疑道:“是因為你媽媽嗎?袁姨愛屋及烏?”
“嗯,這是一方面,還有一個原因是那個海島婚禮,其實是袁姨曾經為我母親設計的。”
佟昭眼睛瞪的溜圓,有點不知所措:“那、那我們要不還是換一個,這樣不合適吧?”
單淞拍拍他手背安撫道:“沒事的,她在跟你說之前就有這個打算了,袁姨這些年算是代替母親看著我長大的,她這回是想讓我們替她們圓滿一回。”
“可我們……”
單淞瞭然,他衝佟昭眨眨眼:“你在那麼多風格里選了它,這不就說明了我們緣分不淺?
看著佟昭依舊緊鎖著的眉頭,單淞又說:“不必太過介懷,其實不止海島,袁姨這些年的設計多多少少都會沾些我母親的影子,知道你現在待的地方叫什麼名字嗎?”
佟昭疑惑:“什麼?”
“懷蓁公館,我母親叫單蓁。”單淞輕聲說:“袁姨這大半生都在後悔,自母親去世後她就在這裡定居了,我偶爾過來看她,她總是會在我身上找母親的影子,如今能替母親看到我結婚,或許能讓她稍微能釋懷一點也說不準。”
哪裡那麼容易釋懷呢,佟昭不禁唏噓。
遺憾是人生的常態,袁姨和單淞媽媽故事就是千千萬萬常態中的一員,乍一聽似乎沒什麼特別的,但就像一杯後勁綿長的烈酒,只有當事人才品得出其中的苦辣辛香。
他和單淞作為旁觀者,也只能說說風涼話。
佟昭想起很久之前記的一句臺詞:一個人如果在另一半面前過於自卑的話就會做出很多不得體的行為,這種不得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