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清焰身子僵硬的如同冰塊。
在他身上,一個渾身冒著淡淡白氣的老人漂浮著,和陳清焰只隔了十公分不到,他甚至能看到老人慘白無血的臉皮上,緩緩流淌欲滴未滴的水流。
老人嘴巴不停動著,似乎在唸著什麼。
然而陳清焰什麼都聽不到。
他想逃跑,但動不了。
他想尖叫,但動不了。
他就這麼睜大了眼睛,和這個明顯是死人的老人屍體對視著。
身體越來越冷。
越來越冷。
陳清焰胸膛微弱起伏著,撥出了白氣。
他漸漸出現幻覺,自己好像回到了兒時的那間房子,磨砂玻璃外有人在急促的說著什麼。
咔咔——
門把手忽然被擰動。
奶奶詭異的出現在門前,背對著他,陳清焰無力地趴在地板上,手指抖動,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身子撐起,卻看到奶奶緩緩轉過了身,翻白的眼球,空洞的大口,散亂灰白的長髮,呃呃呃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......
奶奶瘮人的模樣從陳清焰腦海一閃而過。
幻覺破滅。
陳清焰雙目瞪大,眼球佈滿血絲,瞳孔在縮小。
此時,房間裡老人可怖的屍體近乎貼在陳清焰身上,臉皮上流淌的水液,嘀嗒一下,滴落在陳清焰臉頰。
陳清焰臉上的肌肉立刻瘋狂抽搐起來。
有白氣逸散。
就在這時,褲兜裡的福袋忽然劇烈燃燒起來,蒼白的火焰升起。
‘噗’的一下,老人屍體瞬間消失無蹤。
屋內一切恢復正常。
陳清焰依舊躺在床上,好似離開水面的魚兒,大口大口喘息著。
手腳不停顫抖。
他哆嗦著抱緊被子,很快昏睡過去。
撲通——
撲通——
心臟強力的跳動著。
陳清焰被人用力搖醒。
他疲憊的睜開眼,看到二伯重疊模糊的模樣,焦距從發散的狀態慢慢聚集,視線恢復清晰。
“二伯......”
他喊了聲,聲音嘶啞無比。
“染風寒了,我衝了感冒藥,趁熱喝。”二伯把一個杯子遞到陳清焰面前。
陳清焰伸手接住,瞳孔突然地震般抖了幾下。
“清焰,怎麼了?”二伯關切的問。
“沒、沒事。”陳清焰低頭看著杯中的藥,“二伯,我想休息一下。”
二伯看著他,點了下頭,“好好休息,記得吃藥。”
“嗯。”
陳清焰等門關上,微微顫抖著手將瓷杯放在床頭。
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有些破舊的福袋,像是被清洗過幾十遍,完全褪色了,可是早上拿到的時候,福袋是全新的,顏色鮮豔。
陳清焰努力穩定手指,輕輕拉開袋口,一張白色紙符安靜的躺在裡面。
奇怪的是,這張符紙溼了一半,好像沾上了水。
陳清焰拍打著頭,一下一下抓著頭髮,他分明看見了符紙在燃燒,蒼白的火焰,為什麼符紙反而溼了。
還有......
陳清焰慢慢抬起頭,看著床頭櫃上冒著淡淡白氣的感冒藥。
拳頭不自覺握緊。
“為什麼......”
祖宅客廳,陳曉峰見到父親回來,連忙湊上去緊張問道,“爸,清焰他喝了嗎?”
二伯沉默了一會,搖頭,“他沒喝。”
陳曉峰一聽頓時急了,“他怎麼不喝?”
“不知道。”二伯沉思著坐在椅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