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屋子裡頭不明不白丟了的幾罈子酒如今還不知下落呢!”
沉默了許久的趙寂捋著鬍鬚,眼神中似有思索。
說起酒,孫姨娘總覺得和之前於景屋子失火脫不了干係。這樣一來,自己又不免陷入“瓜田李下”的難堪,畢竟姑娘也是吃了自己送的安神藥的緣故,才沒有及時醒來,險些釀成大禍。
瞧著老爺的眼神,今日倒像是懷疑起失火的原由來了,無論如何都要再次撇清自己的干係才好。
於是,孫姨娘附和道:“夫人說的不錯,需得問一問才好。”
“何況姑娘是明事理的人,今日有什麼都說了才好。”
趙寂抬眼掃了一眼眾人,輕嘆道:“罷了,鬧了一晚上我也乏了,三個侍女胡亂嚼舌頭,交給宋嬤嬤看管起來吧。”
於景知趙寂好面子,審問一個姨娘身邊侍女的事情傳出去怎麼都不好聽,自己又是當事人,不好再說。
正當心中躊躇難解時,扶翠央求著喊了聲“老爺。”
“奴婢們並非有意要打探,只是聽聞王姨娘對於固安郡王世子和姑娘交好有些……”
“有些什麼?”趙寂朝前探出身子,語氣焦急。
“有些不忿。”扶翠答。
容不得王姨娘起身辯駁,蓄滿憤恨的趙寂猛然起身,指王姨娘怒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薛夫人見情形不對,遣散了幾個侍女,連同孫姨娘和候在廊外的婆子也退去了。
夜色寂寂,留在廳內的春桃、春喜只顧叫冤,卻不防霞兒上來交代了一切。
包括王姨娘蓄意縱火,意圖燒死姑娘。
霞兒這丫頭伶俐,但出身低微,素日受春桃和春喜排擠,又不能在王姨娘身邊得臉,積怨已久。
春桃和春喜兩個也是聰明的,自知這樣害人的事情必定是要拖人下水的,而霞兒就是不錯的人選,這也讓霞兒知道王姨娘的算計。
玉竹入府後,王姨娘做賊心虛,總擔心出自固安郡王府的玉竹會不會知道自己的勾當,於是命人悄悄想要毒害她。
這一切霞兒看在眼中,也急在心中,不知何時自己也被這樣害死了,所以面對扶翠的噓寒問暖,也順勢抓住了救命的稻草。
“你這個下作的小娼婦!竟然這樣汙衊我!”王姨娘咬牙切齒,恨不能生吞了眼前人。
“夠了。”趙寂聲音低沉。
於景見他握在案上的拳頭輕輕顫動,垂落的目光蓋住雙眼的血絲。
固安郡王府嬤嬤殷勤的探視,花姨娘丟失的酒,霞兒的控訴,都觸及到了他腦海中最敏感的那一根弦。
固安郡王羞辱在前,可是她王姨娘不過是一名妾室,怎麼也敢如此阻自己的路?
趙寂一句“吃裡扒外”算是畫下了七夕夜的句號。
王姨娘軟軟地癱坐在地,身側是一言不發的於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