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間,一家人勉強吃了頓團圓飯,老太太坐在主座上滔滔不絕,薛夫人小心應對,花姨娘在一邊冷冷的。
“母親大人這次肯賞臉與我夫婦同住,實在是我們之幸吶。”趙寂嘴角一揚,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老太太嘆了口氣,放下筷子,“你兄弟是個不成器的,連你的小拇指也比不上,我也看透了,由著他去吧。”
“哪裡哪裡,”趙寂擺手,“二弟弟、三弟弟都是都是咱們趙家的頂樑柱,母親過謙了。”
起先,趙寂才被過繼的時候,也是過了些好日子的,不料第二年,喻老太太就懷了孕,兩年間連續生下了兩個兒子,漸漸地喻老太太就再沒給過趙寂好臉色。
要不是自己爭氣,自己的大女兒有福,如今的富貴哪裡輪得上他?
見老太太不言語,趙寂拱手抱拳,“如今我雖然有了些傢俬,也不敢稱是富貴,所得一切不過是皇上的恩典,娘娘的賞賜罷了。”
花姨娘聽見了“娘娘”,臉上得意起來,“夫人在天上見了這些,也能安心了。”
她口中的夫人,自然是趙玉之的母親。
喻老太太並不理會花姨娘,她聽得出這是趙寂的嘲諷,臉上雖有些慍色,倒也沒有發作,反而深吸了口氣,緩緩說:“寂兒,你說的對。”
趙寂將身子一歪,靠在椅背上,似乎饒有興致地想要聽一聽老太太的高見。
老太太學著趙寂的樣子拱手抱拳,“當朝皇上貴為天子,孝順太后,乃是萬民楷模。”
往下的話,老太太也不能再說,當今太后,並非皇上親生母后,而皇上也並非先皇的親生兒子,而是宗室子。
老太太的話,噎住了趙寂,他頓了頓,才笑道:“母慈子孝,太后娘娘慈愛,皇上孝順,理所應當。”
於景見桌上劍拔弩張,恐鬧出事不好,望了一眼喻綰秋,指了指自己,又忙轉過身子去掩面輕咳了幾聲。
喻綰秋會意,微微一笑,“賢妃娘娘深受皇上寵愛,是家族榮耀,表叔父官至吏部侍郎,連同二姐姐從前都是公主身邊的伴讀,可見是祖上有福,長輩慈,晚輩孝的。”
老太太掃了一眼桌上的人,知如今撕破臉也不好,轉怒為笑,往喻綰秋身上一指,“秋兒如今也大了,她父親母親瞧著她如今這樣懂事,也能安心了。”
趙寂也知只能如此了,也順著臺階一下,附和道:“二表兄從前是於朝廷有功的,表侄女自然是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