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總覺得背後有一雙雙碩大的眼睛盯著自己,盯著趙家。
一連幾日,於景都沒得空再出門,“緋雲”這個名字卻如同夢魘。
天朗氣清,秋菊盈籬。
後園池邊,編起了許多籬笆,又選來各色秋菊造了景,由於景親寫了帖子邀了素日聯絡的官宦家的閨閣小姐前來賞菊。
日暮西垂,枯木製成的小几上散落詩稿,案上的香也燃盡了。
“幾個姑娘都送出去了?”於景獨自倚在樹邊的石頭上,問身後披著晚霞的人。
扶翠點點頭,轉到於景身側,“都各自上了馬車回去了。”
於景踱了兩步,順勢端起小几上的茶盞,又問:“可都是家裡的馬車?”
“是呀。”扶翠湊近,命小丫鬟上前收拾東西。
於景兩頰微紅,許是喝了幾杯菊花酒的緣故。
“姑娘不必擔憂,這些官家小姐能來,家裡定是同意的。”扶翠安慰著。
這次的賞菊會,與其說是官宦小姐的聚會,不如說是趙家對當下風聲的試探,談一談自家女兒的聲譽是否已被敗壞。
好在照著今日的情形來看,尚好。
扶翠左右一掃,嘀咕道:“綠蕪去哪裡了?這丫頭今天怎麼都不見人影!”邊說著,又順勢給於景披上了衣裳,“天涼了,姑娘才好些,可別又病了。”
“由著她去吧。”於景道,“許是在幫李嬤嬤的忙,幫著收拾空院子呢。”
扶翠一拍腦袋,“方才我路過夫人那邊,見夫人帶著一群人烏泱泱地從庫房往東邊的院子去了,姑娘這是要去東邊院子住啦?”
於景搖搖頭,“早起聽夫人說,過幾日祖母要來這邊與我們同住,想是預備接她們吧。”
“啊!”扶翠叫了一聲,忽又壓低聲音:“那老太太不是說自己自在慣了,怎麼這會子倒是要來了!”
“低聲些吧,”於景輕捏了扶翠的手腕,“老爺、夫人都要瞧她臉色呢!你還在這裡胡說。”
“不過聽說祖母這次帶了她的外侄孫女來。”
“喻紅豔?”扶翠聲音都顫了。
於景瞧著她緊張害怕的樣子,故意不頓著不言語。
“她!她來了我們還能好嗎?”扶翠的臉蛋唰一下紅了,“還不如死了呢!”
於景噗嗤一笑,“好啦!別亂嚷嚷,不是她。”
扶翠長舒了口氣,拍著胸部學著花姨娘的樣子唸了幾聲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