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景藉著捋鬍鬚的間隙貼上了鬍子,見男子無賴,便想借著路過的人甩開他,順手拉住扶翠疾步而去。
“站住!”男子依舊不饒,一把揪住了扶翠的衣袖,歪歪倒倒地要貼過來,口中呵道:“教坊司的姑娘想要逃!”
見有人停步掃視,於景恐怕事情鬧大,退了兩步笑道:“你隨我來。不過輕聲些。”
外面的熱鬧與苦命的人沒有關係,後院寂靜,只點著幾盞昏暗的燈火。
三人來到了後院,停在了一處牆角。
“在這?”男子已迷離,身子顫得更厲害了,可是腦子裡依舊記掛著美人的事。
“就是這。”於景低聲冷笑道,“晚上最多到戌時三刻。”
男子抵在牆上,伸出手指頭掰算著,喃喃道:“這時間太緊了,銀子少點,要不就多給你銀子,這一夜和小爺出去……”
“守夜得親人守,我幹不了,還有辦席和吹嗩吶,一起訂的話可以少了些銀子……”
“什麼?”男子歪著腦袋,又湊近了於景。
於景見四下依舊無人,收回眼神,暗中握緊了拳頭,“辦到頭七的話還可以少些銀子,但是人多也要加錢,你家死了幾個?”
男子這才回過神來,知於景說的是辦喪事吹嗩吶的事,揚聲呵道:“你家才死……”
話說了一半,人便順著牆根軟了下去。
扶翠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一幕,“姑……”
扶翠怎麼也想不到,自己家姑娘居然能一拳把人打暈。
“別姑了!搭個腳幫我踩著這豬的腰,我把他腰帶解下來。”
二人合力用男子的腰帶將他捆了起來,嘴裡還塞著一團從男子衣角撕下來的破布。
“扶翠,咱們時間不多了,分頭去找白應卿說的那個屋子。”
於景抬頭張望著,還是沒見有人來。
“奇怪……”於景低聲嘀咕,一把薅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扶翠,“我總覺得古怪。”
“古怪?”扶翠貓著腰左右望去,悄聲道:“姑娘,剛才你沒有注意,聽說是宋顯允來了,教坊司的人前去巴結了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於景拉過扶翠,順著牆跟朝著一排排屋子張望,“我們一起去。別分散了。注意鬍子別掉了。”
二人貓著腰走了好久,這才找到了白應卿所說的小屋。
白應卿說自己的一個老鄉在教坊司做護院,說起過於薇近日被禁足,是不能出門的。
房門虛掩,裡面燈火通明。
扶翠藏在暗處接應,於景閃身進了屋。
積蓄了許久的情緒哽在喉頭,於景又怕又喜,朝著裡面摸索而去。
“薇薇………薇薇……你在哪裡?”
無人應答,屋中並沒有人,於景的喜化作了烏有。
人,去了哪裡呢?
“咚!咚!咚!”屋外傳來了三聲扣動窗戶的聲音。
這是扶翠發出的警告,證明有人來了。
於景蹲下身子,躡手躡腳地縮了出去。
還沒跑出去幾步,一陣嘈雜聲傳來。
“秦公子!秦公子!”不遠處傳來了呼喊聲,“前面固安郡王世子前來已經夠忙了,再丟了秦公子我們可擔待不起!”
“我明明見他跟著兩個小廝來了後院,肯定還在的!”
“搜,給我搜!”
來人氣勢洶洶,有教坊司的人。
“不好,”於景薅住扶翠縮排了屋中,躲進了衣櫃中,大氣也不敢出。
屋外吵鬧了好一陣子,才漸漸散去。
“姑娘,咱們換上於姑娘的衣服吧,這身裝扮出去肯定要被打死的。”扶翠哭喪著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