豔眼珠子一轉,怯聲道:“我是捨不得老太太。我在這裡一日,老太太也能多個助力不是?”
喻老太太所出的幾個兒子,沒有成器的,她現在既然已經攀上了趙府這個枝頭,肯定是不能再下去的。
“那……”喻老太太陰惻惻地凝著喻紅豔,“嫁給死人,你願意不願意?”
喻紅豔略微遲疑了一會,斬釘截鐵道:“我願意。”
“好!”喻老太太一拍桌子,取了帕子往趙寂書房去了。
昨日的雨一直下到今天,薛夫人臥在房中小榻上,整理著庭桉的衣服。
趙寂領著嬤嬤送了小菜來,同時講明瞭來意。
“吧嗒”一聲,嬤嬤手中盛滿了清粥小菜的瓷碗碎了滿地。
趙寂不可置信地望著薛夫人,自嫁入趙府,還從未見過自己的續絃夫人這般硬氣過。
“好好好!”薛夫人獨自靠在小榻上,哭罵道:“什麼冥婚,我的兒用不上!別說是如今不在了的庭桉,是小廝馬伕也不要她喻紅豔做妻!”
從莊子上趕來的黃嬤嬤摟著薛夫人,摩挲著替她順氣,向趙寂道:“姑爺大人,您糊塗啊!她那是算計著要塞了侄孫進門,以後騎在這府裡做名正言順的少夫人、老夫人呢!”
趙寂哪裡想不到,只是庭桉不到弱冠,又沒有定親娶妻,還是意外身故,喪禮只能草草,眼下喻老太太既然做主,要將喻紅豔許給死去的庭桉,他也有些心動了。
趙寂也不同黃嬤嬤辯駁,朝著薛夫人怒道:“要不是你孃家送了那兩匹馬兒來,庭桉怎麼會騎著出了事!”
薛夫人顫巍巍站起身子,扯過趙寂的手,悲府憤道:“既然這樣!老爺連同我一起打死了,熱熱鬧鬧鬧的辦一場!”
“罷了,罷了!”趙寂悲憤地轉過佝僂的身去,“我也不要那些虛熱鬧了!”
草草過了葬禮,於景心如刀絞,不敢見薛夫人,悶在屋子裡以淚洗面。
“姑娘,花姨娘那邊說喻家二姑娘後天啟程回青州去了。”綠蕪進來回道。
於景也不答,略微點點頭。她明白花姨娘的意思,也怨恨過了喻紅豔。
於景泛白的嘴唇張了張,念道:“去吧,去的遠遠的,再也不要出現在這裡了……”
綠蕪見自己姑娘神情呆愣,忙打發了花姨娘的丫頭。
於景不糊塗,她清楚的知道,自己怨恨喻紅豔彷彿像是為自己開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