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祖芳的崩潰比料想得更快。
壽宴上,她提劍指著宋則,質問為什麼不為自己的兒子報仇。
“這些話可都是當著宮裡的人的面說的。”
扶翠往白府去了一趟見了沈欣瀾,繪聲繪色地向於景講著今天發生在固安郡王府的慘狀。
“秋兒那邊怎麼樣了?”於景頷首又問。
扶翠抿嘴笑道:“沈姑娘說,何祖芳就是瞧見了酒樓師父做的片皮炙鴨子和秋兒姑娘跳的舞,這才神情恍惚了。”
一直沒有將教坊司女子放在眼裡的何祖芳,竟敗在了她們手上。
於景若有所思:“你去白府的時候,白應卿可在?”
扶翠會意,“在。還問了我王爺和您好不好呢,您讓我和他說的話我也都說了,雖然沒有什麼表態,但瞧著也不反感。”
於景點點頭兀自起身,又吩咐霜白去瞧瞧宋隱回來了沒有。
“姑娘,方才我備馬的時候就又去瞧了一次了。”霜白嘟噥道,“王爺還沒有回來呢。”
於景頹然坐下,宋隱被急召入宮,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。
扶翠這才發現於景穿戴整齊,儼然一副要出門的樣子,見她神色不好,也沒怎麼打扮,也便沒有再問。
坐了一會兒,春燕一溜煙地跑進院來,口中嚷嚷道:“王妃,太子妃的車駕往興國公府的方向去了。”
於景稍吐了一口氣,帶著貼身的侍女由護衛圍得嚴嚴實實地朝著興國公府而去。
“姑娘,”扶翠擰緊了眉頭,“太子妃可不喜歡你,你如今還要上趕著要她替你出力,怕是不能成吧?”
要扳倒宋則,還需要東宮的勢力。
突破口和變數都在太子妃身上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於景拍了拍扶翠的手,“所以不能讓太子妃覺得是我要讓她替我出力,而是我在替她籌謀打算。”
……
興國公府的水榭邊上,幹蓮蓬並未摘去,彷彿在寓言某種好兆頭。
於景開門見山表明來意。
“你要太子和我大伯父上書彈劾宋則?”太子妃微有驚訝,隨即無奈道:“壽王和宋則走得很近,恐怕……”
聽太子妃直呼固安郡王其名,也知她和興國公府對於宋則的態度,順著她的話接下去:
“太子妃聰慧,既然已瞧出來二人走得近,才不能不為太子殿下提防留意。”
太子妃斂了眼神,壽王出生高貴又非善類,覬覦自己不說,對朝中事務也漸有染指。恐怕下一步就是爭奪儲位了。
瞧著太子妃有所遲疑,於景繼續勸道:“太子妃今天去了宋則府上,就應該知道情狀,固安郡王妃出言不遜,該當忤逆。”
她有把握只要東宮起了彈劾固安郡王府的頭,那暗中搖擺的白應卿一定會附和。
該說的話說了許多,於景覺得身子有些疲累,起身就要告辭。
“等等,”太子妃叫住了於景向前追了幾步,“有一句話,我想要問你。”
於景的眸中閃過一縷狡黠,隨即轉過身子。
“太子妃請講。”
太子妃有些遲疑,身邊的人識趣退下,只留下了兩個主子。
“權力和你心愛之人,你選什麼?”
於景明白太子妃的擔憂,淡然笑道:“哪怕是太子妃再問我一千次一萬次,我都會告訴您,我選宋和塵。”
“倘若,由不得你呢?”太子妃悵然地望著於景,“前朝武瞾、楊妃都是例子。”
太子妃肯挑明,於景反而不擔心了。
“除非陛下或是登基之後的太子容不下廣平郡王府,殺了宋和塵,否則,就不會有這樣的‘倘若’。”
話已說到這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