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全身一軟,面容上帶著死裡逃生後的釋然,跌坐回了椅子上深吸了幾口氣,好一會兒才冷冷地望向跪在一邊的王雲熹。
“殿下我不是有意的,我只是想給她一點教訓,沒想到會這樣嚴重啊。”
王雲熹跪爬著拽住太子的鞋子早已哭成了淚人,“我不想要人性命啊!沒聽說瀉藥能毒死人啊!”
小順子佝僂著腰卷著袖子擦著汗淚退至一邊,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太子的腰牌呈給了太子妃身邊的銀珠。
要不是靖順帝召見,方才奮不顧身趕去廣平郡王府的人就是太子本人了。
太子妃拿起了銀珠呈來的腰牌,攥在了手中,心裡五味雜陳。
此時此刻,兒女情長事小,要緊的是家族的榮耀和未來的前程。
太子壓著起伏的胸膛冷冷地退了兩步,斜睨著王雲熹:
“這麼說你承認了,是你在送去給廣平郡王府的東西里動了手腳?”
王雲熹語氣一澀,“我……我沒想害人!我沒想要害死她!也沒想害死她身邊的侍女啊!”
太子妃退步一跪怒道:“王側妃這是想要害死我嗎?”
她抬頭望著椅子上的太子垂淚訴著委屈:
“滿宮都知道送去各宮各府的東西是我準備的,我先前又和廣平郡王妃有誤會,王側妃這樣做了手腳,是想害死我嗎!”
太子重新癱靠在椅子上,擺手讓王雲熹下去。
“這件事,本宮會奏明陛下,看他如何定奪。”
太子妃叩首道:“妾身懇請陛下、皇后娘娘細查明鑑,揪出幕後真兇!”
對於廣平郡王府的侍女被宮中所賜的東西毒害一事,靖順帝的態度有些為難。
在試探了幾番宋隱的態度之後,便讓皇后酌情處置。
皇后因為毒害未遂,並將王雲熹幽禁在東宮六月作為懲戒。
對此,廣平郡王府並無異議。
……
郊外,王雲盛揹著手停在了河岸邊,
“出來吧!我知道你跟著我!”
樹後,林牧露出半張臉。
“王將軍好耳力。”
王雲盛勉強一笑,回身望著林牧,“不是我耳力好,是林將軍不想藏了而已。”
林牧確實不想藏了,他的心亂了。
他睇著面前人步步逼近,右手在將鞘中的劍抵出了兩寸。
王雲盛將林牧的動作收在眼中,遲疑著抵開了唇角,“你……你是為了她?”
林牧抿了抿嘴唇,沒有回答王雲盛的問題,“刺啦”一聲從腰間抽出劍抵在王雲盛的胸前。
“三天前你去過一趟西市藥鋪,買了什麼?兩天前進了一趟宮,做了什麼?”
王雲盛沒有閃躲,將眼神從抵在自己胸口的劍尖處移到了林牧臉上。
“三天前我去西市藥鋪買了砒霜,兩天前我進宮見的人就多了,連東宮的太子妃和太子側妃我都見了。”
林牧冰冷的眼神剜著王雲盛的心。
“果然是為了這件事。”王雲盛苦笑著,心頭像是護了一路的酒終於撒在了家門口一樣。
林牧冷冷地望著王雲盛,將劍尖移到了王雲盛的咽喉處,“果然是你。”
王雲盛眼中暈開了霧氣,失神笑道:“你承認了,你心裡有她。”
林牧不答反問:“為什麼要害她?”
王雲盛覺得咽喉處更涼了,她眨眼逼散了眼中的霧氣,“好啊,那你就殺了我吧!”
“你真以為我不敢?”林牧昂著下巴,“我不怕死。”
“你是怕她趙子瑩死了而已!”王雲盛紅了眼眶,再也無法剋制的失落釀成了憤怒:“動手啊!這裡沒有人!你是不敢了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