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室裡,高牆上的小窗打下幽光。宋顯允挺著背,聽見一串窸窣的腳步聲又開始叫罵。
“你還真以為你爹會來救你啊?”林牧倚在門邊聽了一會兒,斜睨這滿身狼狽的宋顯允,“這麼久都沒有動靜,你早就是他的棄子了。”
“放你媽的屁!”宋顯允“噌”地站起來,又被腳下的鐵索絆了個踉蹌,“你們別得意得太早!”
“特別是你!”宋顯允指林牧,身子晃晃悠悠地朝著前面走去,“在青州的時候,你盯在你主子女人身上的眼睛可不清白!小心宋隱那個王八揭了你的皮!”
林牧嘴角抽搐,額頭上暴起了青筋,猛地揪住了宋顯允身上的鐵鏈,將他抵在面前的獄欄上。
宋顯允從沒見過如此暴怒的人,他覺得自己的雙腳慢慢凌空了,身上垂墜下的鐵鏈拖在地上嘩啦作響。
“做……做什麼!”宋顯允憋的滿臉通紅,扒拉著林牧雙手,“放……放我下來!”
林牧的臉映在光裡散著幾分邪氣,他的嘴角不住地抽搐,從磕得咔噠作響的牙縫中擠出幾個字:“你的嘴不配提他們!再說一次我就殺了你!”
他將手中的宋顯允一扔,彎腰扶在獄欄上喘著粗氣。
跌坐在地的宋顯允順了氣,歪著頭瞧著林牧。
“你能拿我怎麼樣?只要回到永安,靖順帝還是一樣會放了我!只要有機會,我一定……”宋顯允握緊了雙拳,“一定讓於景那個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
“住嘴!”林牧低聲嘶吼,通紅的雙眼裡射出寒光像是要將宋顯允撕碎。
“怎麼?”宋顯允勾起嘴角,“捨不得啊?到時候叫上你一起啊!省的你見得著吃不著,心裡癢癢不是……”
林牧的一拳將面前的獄欄打得發顫,他支撐著癱軟的身子盯著宋顯允,一字一頓的說:“我會親手殺了你。凌遲處死!”
“哈哈哈哈,你不能!你殺不了我!就算是靖順帝真要了我的命,也不是你行刑!”
林牧繃著下頜向黑暗中指了指,“不能?有了他,靖順帝一定會讓我親手一刀一刀地處死你!”
手刃宋顯允的籌碼,已經被宋隱找到了。
風一吹,林牧清醒了幾分,這才發覺手背上已經滲出了血。向外走時,守在門口的手下向他打了個招呼。
“林將軍你這是怎麼?”手下望著林牧的手。
“沒事。”林牧將手一縮,朝著屋內抬抬下巴,“看好裡面的那三個人。”
“是!”
手下撓了撓頭,低聲道:“林將軍你這臉色不對啊?剛剛王姑娘來過一趟,又急匆匆地走了,你是不是嚇到人家了?”
“什麼時候?”
“就……就剛剛啊。”
林牧心頭一緊,此處是死牢,裡面的動靜傳不到外面來,方才自己那樣失態,若是那動靜被王雲盛聽了去,那自己以後如何面對王爺和王妃。
……
回到永安的時候,江南的梅雨已過。代安王妃平安出了宮,孟氏返回江南老家,驚魂未定的薛夫人連夜住進了廣平郡王府,陪了於景好幾日。
這日一早,休養了幾日的宋隱進了宮。
這一趟,是要靖順帝親口下旨要了宋顯允的命。還有一樣,就是成全林牧所求,親手讓他凌遲處決宋顯允。
文德殿內,除了自己就是靖順的人,這一趟有戲。
“和塵辛苦了,此次多虧你了。”靖順帝眯著眼睛打量著宋隱,“瞧著你臉也憔悴了。得讓御醫好好瞧瞧了。”
“為陛下分憂是臣子本分,微臣傷勢差不多了,只是妄圖劫殺壽王殿下的罪魁,微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。”
宋隱一路羈押回來的罪魁,靖順帝知道是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