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過。連她祖母和母親的我也去瞧過了。”於景喉頭有些哽咽,“於薇也死了。”
“這個我知道,說是在教坊司里人就沒有了。”
於景沒有反駁王雲盛的話,於薇死了,死在教坊司或者是落梅庵並沒有多少差別。
“陛下願意納御史臺的意見,重審定國公府的案。”王雲盛有些欣喜,“對了,陛下這些年來一直命人暗中祭掃於家的墳塋,我猜他一定也覺得定國公府是冤枉的,所以才這樣。”
於景握著船槳的手緊了緊,果真是靖順帝。
他可太知道於家的冤枉了。
這一次又不知道他要藉著定國公府的死人來扳倒誰了。
王雲盛沒有覺察到於景眼中的變化,自顧自的感嘆山水俊美。
“這裡風景不錯,果然如你所說的在雨中瞧著別有一番風韻。”
王雲盛望著遠處的山水,伸了個懶腰,“不必撐了,你過來陪我坐一坐吧。”
於景放下船槳,退了蓑衣,王雲盛引她坐下。
兩人沉默了一會兒,於景似有話說。
“子瑩有話想說?”王雲盛望著於景。
“我和太子妃之間有些誤會。”於景吞吞吐吐地將話一說。
見王雲盛若有所思,繼續又說:“那邊我不指望什麼了,我想和太子側妃交好……”
王雲盛眉頭微蹙,“這麼說,她們說的是真的咯?”
於景不明白王雲盛的話,垂眸道:“陸青棠不是好人,她還未入東宮時就尋了機會挑撥我和府上關係,她想要藉著我的手除掉你堂妹。”
“我妹妹腦子不聰明,不過她真的很傾慕太子殿下。”王雲盛意味深長地望著於景,“我看王爺待你極好,你不要分心才是。”
“雲盛,”於景輕輕握住王雲盛,眼中滿是真誠,“我願意竭力輔佐雲熹成為太子妃!”
王雲盛嘆了口氣,甩開了於景的手,“噌”地站起來,“你果然變了!”
“這麼好的天!這麼好的景!這麼多年沒見!你就準備和我嘀嘀咕咕說這些嗎?”
她冷冷地望著於景,眼眶微紅,“我祖父拼死在前方保著安寧,我被一紙詔書調回永安,可不是為了來瞧你們這些貴婦人鬼鬼祟祟,整天盤算著用誰的血鋪誰的路!”
於景還要辯解幾句,已被王雲盛抬手止住。
“好了,你們那些你害我我害你的,吃飽了沒事幹的內鬥我沒有閒心過問!”
“今日就這樣吧!”
王雲盛甩下一句話,躍身跳到顧辭的小舟上,從懷中掏出一封信,拍在顧辭手中,眼神亮了亮:
“方才在那邊,你小子說的豪言壯語不錯,不管他戎人還是土厥人,只要敢來咱們就敢取他首級。”
王雲盛來時,正遇見林牧教顧辭輕功,出言調侃了幾句,這才有了兩人的比試。
顧辭望著手中發黃的信,“這是什麼?”
王雲盛朝著於景一望,嘆道:“這個別管,等下教給你主子就是了。”
說罷,又回眸望著顧辭,說“記著,做人要做得堂堂正正,萬萬不能陰詭狡詐!”
“誒!小王將軍這是要走啊!”林牧抬著手朝這邊叫道。
“王爺,”王雲盛抱拳朗聲朝宋隱道:“老王爺嘔心瀝血保了大朔邊境二十多年安寧,您也是在北境吹了多年冷風的,那些朝堂上針對王府上的嘁嘁喳喳我從來不理會,就是知道咱們這樣拿命守國門的人,是知道自己忠於什麼的!”
對面舟上,宋隱起身抱拳揚聲道:“忠於萬民,守護萬民。”
王雲盛咬咬牙,“攪弄風雲最後只會害人害己,王爺,這一點您深受其害,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