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忽間逼向於景,作勢就要掀開她臉上的面紗,“但是你真的該留在我身邊。”
於景側身躲過宋祁,有些慌亂,她沒有料到宋祁這樣直白,將條件赤裸裸地擺在自己面前。
“為什麼要躲?”宋祁提燈逼近,眼眶有些溼潤,“是因他是美名在外,是常勝將軍,還是玉面郎君嗎?”
於景步步後退,直至抵到水池的圍欄處。
一股涼意刺破衣裳,竄入於景腰間,她抬眸迎向宋祁熾熱的眼神,伸手解開了自己面上的輕紗。
憑著燈籠光亮,宋祁看見於景面頰下經過修飾的憔悴面容。三分溫婉和順,三分楚楚可憐,還有四分倔強,和在一起就是十分我見猶憐。
宋祁驚訝的眼神中有些心疼,“你怎麼了?誰這麼大膽?”
於景即刻擺出不知俗塵地神情:“臣女子進宮以來,一直戰戰兢兢,還是被拿住了錯處,受到責罰。”
見宋祁臉上有些動容,於景悽然一笑,“今日是掌嘴罰跪,他日保不齊就是丟了性命。”
“是淑妃乾的?”宋祁臉上有些慍怒,“她不過是我母后身邊的一條狗罷了。”
靖順帝后宮恩寵甚多,唯有宋祁母親溫仁皇后是足以談恩愛。先皇后逝世三年多,靖順帝一直不曾立後,除了試探後宮人心的考量,更多的還是心傷難愈。
於景搖搖頭,“是這座皇宮。殿下的母親與陛下一起長大,青梅竹馬,相濡以沫,又貴為中宮皇后,誕育兩位皇子,可謂是尊榮無限,可是就算是她,也未必能在宮中事事順意吧。”
宋祁有些失神,悵然背過身去,“這世上哪有人能事事順心……你和宋隱在一起就能事事順心了嗎?”
情不能所動,只能以利相博了。
“殿下身份貴重,又深受陛下喜愛,將來定然前途無量,固安郡王府根基深厚,若是失去掣肘必是無窮禍患。”於景疾聲說,“宋隱為我願放下兵權,願意以命換我自由,若殿下執意留我在宮中,這無異於逼他起兵,也給了他名正言順的機會!”
於景踱步到宋祁身邊,接著說:“就算是一切如殿下所願,宋隱敗落,可是他身份特殊,他日史書市井又會如何議論殿下?”
宋祁望著面前的於景,沒有更近一步。
他伸出手撫過於景的髮絲,臉上有些悲傷:“你真應該留在我身邊。”
從宋祁的眼神中,於景知道自己賭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