勢望去,是一個穿著尋常寶石藍圓領襴衫,頭戴垂腳幞頭,面上罩著面具的男子伸出了手。
於景本能地將手一縮,忙問:“閣下是誰?”
話才出口,於景並後悔了,伸出的手如玉雕的竹節,打量這高大的身形,像是宋隱。
“是我。”
於景只覺心在胸中亂撞,這聲音,就是宋隱。
見那一隻手並不打算收回,於景遲疑著掃視四下,只見匆匆而去的遊人。
“無妨,我扶你下船。”
溫柔的聲音再次挑動了於景的心絃,她摸索著將手抽出袖口,十指刺上了涼意,人也清醒了幾分。
“扶翠,過來扶我下船。”於景轉臉,向岸上的扶翠道。
於景乾脆利落地扶著扶翠上了岸,連同身後的人也轉了個身。
“咻——”
“放煙花啦!”
人群歡快地呼喊了起來,天空中綻出一片熱鬧,聚集起更多遊人。
覺察到宋隱跟來,於景正要說話,“殿下”兩個字才出口,忽覺自己指尖被覆上一股涼意,轉而是溫熱的掌心包裹住了整隻手。
“於景……”
宋隱細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被握住的手被握得更緊。
於景腦海中一片空白,鬼使神差地轉過身去,與宋隱四目相對。此時,他已經摘下了面具,深邃地眸子包裹著於景,含著欲滴的淚。
“我……你不要這樣……”於景猛地抽回了被握住的手,退了兩步。
才退出來的於景有些後悔,但還是一頭扎入人群中,頭也不回的飛跑開了。
宋隱默默地將手中收入袖口,戴上面具,朝著遠處的林牧走去。他今日是推脫說病未痊癒私自出來的,才做尋常男子打扮。
這一邊,林牧抱著一件自己的大氅遞給宋隱,道:“這是我的,又素又舊,嗐,一穿上別人也瞧不出您金尊玉貴,好歹披上別冷壞了。”
宋隱鬱悶著不肯接,林牧“唰”地上前披在他身上,打趣道:“哎呀,這種事情慢慢來嘛,她又不會跑了。”
正說著,就見跑來兩個人,定睛一看,竟是抹著眼淚的扶翠和綠蕪。
“我們姑娘不見了!”
宋隱心頭一顫,忙指了林牧去吩咐高岑帶著隨行的護衛分頭去找,自己也撥開人群四處搜尋。可是找了好一會兒,仍不見蹤影。
高岑回道:“照這個情形,咱們恐怕要出動官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