儘管於景心中無奈,卻不能顯露,恭敬地接過遞來的畫,同薛夫人又謝了一遍。
恭送走二皇子宋祁,於景已覺有些乏累了,支起身子又走了好一會兒,這才到了關雎宮外。
松蘿迎接,薛夫人和於景進入宮內,客套一番,又被引入暖閣中,這才見到了賢妃。
賢妃見了家人,面露喜色,忙讓了座,又與薛夫人寒暄,提起庭桉感嘆垂淚了一番,又問了趙寂、花姨娘,最後是幼年的弟妹。
於景坐在一邊,偶爾答話,賢妃讚了一番,又指著於景身邊的放在匣內的卷軸道:“妹妹這畫可是新作?”
於景抽出立軸,忙遞給賢妃,笑道:“回娘娘,這是方才路遇二殿下時他賜的畫。”
賢妃掃了一眼畫,隨即一卷,仍遞迴給於景,道:“這幅畫二殿下掛念了許久,不想竟然捨得贈給妹妹。”
薛夫人眼神一落,淺笑抿一茶。
於景心內有些慌亂,忙說:“許是……許是殿下瞧著我與這畫有些緣分吧。”
賢妃莞爾一笑,眼神落向薛夫人,笑道:“或許是妹妹同二殿下有緣呢。”
這話能進能退,於景卻不敢再答,薛夫人笑道:“我們母女進宮一趟還能遇見二殿下,確實是巧的。”
“不瞞母親說,前兩年皇后娘娘病逝,二皇子不得不守孝,如今他也十九了,皇上已經開始給二殿下張羅親事了。如今妹妹也大了,不如……”
話說了一半,賢妃看著薛夫人不做聲。
薛夫人會意,面色不改,說:“二殿下正妃自然是世家大族的女孩,不知道出自哪一府?”
見薛夫人裝傻,賢妃也挑明瞭話,笑道:“這個自然。二殿下身份尊貴,自然要娶世家女子。我是想著白家退親,還有從前固安郡王府的事情恐怕傷了妹妹,妹妹若是能以侍妾的身份伺候殿下的話,莫說是鎮國公府,就是固安郡王府也再不能為難妹妹了。”
此時,於景已經慌了神,起身道:“姐姐如今在深宮,妹妹又是才遭了劫難回來的,月兒尚小還不能侍奉父母,我……我只願能多侍奉父母幾年。”
於景慌張站起來的時候,說什麼已經不太重要了,賢妃收回眼神,輕挑簾子,望著窗外,眼神中似有落寞,緩緩問:“妹妹可是有了意中人了?”
不等於景再答話,賢妃又將眼神定到於景身上,自顧自地說:“聽父親說,妹妹元夕節那一日出門去了?可是中意了誰家公子?”
趙家姑娘落水被廣平郡王救起的事情連同皇上都知道了,賢妃不愧是久居深宮,竟然是從趙寂口中聽說的。
“沒……沒有。”於景虛心說道,“那日只是出去瞧熱鬧而已。”
沉默了一會兒的薛夫人笑道:“月兒如今也還小,我們也打算著讓子瑩多學些規矩。”
“既是這麼著,我也就不提了,”賢妃展了笑靨,讓於景坐下,一手握住於景的手,端詳道:“我瞧著妹妹面容更加標緻了,固安郡王世子說起來荒唐,到底是個重情義的……”
於景倒吸一口氣,險些罵出了聲。
不過換了一個角度來看,就算是固安郡王瞧不上趙家姑娘做兒媳,宋顯允大婚那一日的痴情,也足以雙住固安郡王儲存自己了。
賢妃繼續說道:“不過說起來,咱們府裡也要同鎮國公府多多來往,以免別人再傳閒話。”
薛夫人會意,點頭道:“娘娘安心養胎,只願家中的事情不要再叨擾娘娘清淨。”
薛夫人將話題轉回到此行的目的,也順勢告辭要退。
賢妃點頭,起身相送,正至殿門口,忽叫住了於景。
“廣平郡王他……”賢妃話說了半句,看著於景,繼而才又說,“他既救了你,妹妹也要誠摯道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