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身為要參加春闈的舉子,豈會?不知此事?,他道?,“一是驅趕東南沿海倭賊;二是平定西北,恢復與西域往來貿易;三?是運河治理,發展漕運;四是國?庫……”俞慎言說了七八件。
李幀問?:“這一切的根本問?題是什麼?”
俞慎言未言,李幀知曉他往深處想,想得太多。
他道?:“根本問?題就一個字,錢!”
俞慎言略略一想,點點頭,有錢就有糧有兵有人,什麼都能迎刃而解。
李幀道?:“陛下登基多年?,這些問?題都沒有從根本上解決。從前兩科會?試、殿試考題便看得出,全都和這幾個問?題脫不開關係。如今陛下愈發著急,這幾年?的政令便能窺出一二,陛下必希望能夠從明年?的春闈中選出可用之才。
明年?會?試第一場考題是陛下所出,雖說三?場並重,諸位考官亦會?略偏重第一場。殿試又是陛下親考,自是繞不開這些。
你不及京中子弟或官宦子弟,無法如他們一般對這些事?耳濡目染。你亦年?少,不及其他舉子歷過那麼多事?,見聞多。這些都是你不及旁人之處,若想壓過旁人,文章上就要琢磨透這些事?。”
說得有理,這是他的短板。
李幀朝小窗外瞥了眼,道?:“譬如這運河,如今深秋,運河水位下降,咱們乘坐這種商艫,已?經是航運的極限了。再大載重再多的大船,運河託運不起,甚至擱淺。有的河段受限更多,問?題如何解決?
加寬河道?也好,清理淤泥也罷,抑或解決支流等問?題,最後還是繞不開錢。
無錢運河治理不了,運河治理不了,漕運不能大開,漕運不大開,國?庫無法充盈,其他事?亦受阻……”
李幀說了許多,俞慎言坐在一旁仔細聽著,心中琢磨。
待李幀說完,他亦沉思許久,最後不免心生疑竇,“李夫子怎會?對這些事?如此知曉?”
他身在排雲書院,每日接觸的人皆是談論此,加之明年?參加春闈,尤為關注這些。李幀無心科舉,卻還關注這些事?,說得頭頭是道?。
李幀自嘲笑道?:“人閒著就容易多想。”
“不止如此吧?”
李幀未答,玩笑口吻道?:“我說的都是紙上談兵,但春闈文章往往就是紙上談兵。”
俞慎言對這句話很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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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談了許久,直到下半夜,聽到窗外有細小沙沙聲。李幀側耳靜聽,聽不真切。
俞慎言亦若隱若現聽到,李幀的艙房在甲板下一層,靠近船尾。他聽二弟說了那批私鹽處理的事?,猜想應該是此事?。剛剛門?外有人走?過,想來就是在巡視是否都已?經入睡。恰巧當時兩個人沉默在想事?情,皆未出聲,想必是以?為他們入睡了。
不一會?兒聲音沒了。
俞慎言在李幀的房中又多逗留一炷香時間,聽到艙中沒有任何動靜,才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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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午後,俞慎言坐在甲板上看運河兩岸風光,順便想著昨夜和李幀所談之事?。明年?春闈對他來說不易。
船主沈路走?過來,笑道?:“俞公子,想什麼如此入神?”
俞慎言回過神,起身施了一禮,“沈老闆。”然後看了眼運河,回道?,“想著運河之事?。”想到對方常年?行?船,在運河上跑,對這條河上的所有問?題必然清楚,便開啟話匣子問?起相關之事?。”
沈路請他坐下,和他說起來。
運河之弊,商船和漕運之弊,如今朝廷和官府的態度娓娓道?來。
朝廷一心想解決這個問?題,但是運河航運開啟,剛興起的海運就會?受損,觸及一部分人的利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