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下,次日醒來已日上三竿。
吃了些東西后,他又坐回窗前發呆。
墨池以為他又要再呆坐兩三日,卻未想午後沒多會兒,就見到人換身衣衫,收拾齊整乾淨,去客院尋兩位同窗閒話。
聞雷會試落在乙榜,已經?和?家裡去信,準備去國?子監讀書。
“你們這兩日有沒有空,我請你們喝酒!”俞慎思笑著?道?。
聞雷以為自己耳朵不好使,聽錯了,笑著?打趣他:“你是殿試答策問答傻了,還是開竅了?主動要喝酒?”
俞慎思彆彆扭扭地?笑道?:“馬上兄長成婚,接下來我可能要入仕,不能滴酒不沾,總是要提前習練習練。況且,我如今年歲可以喝些。”
聞雷上下掃俞慎思幾眼,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?:“俞弟長成男人了!”
俞慎思:“……我以前就不是男人了?”
“不喝酒算什麼男人!最多算孩子。”
“那就說定了,後日望鄉酒樓。”
夏寸守提醒道?:“聽聞望鄉酒樓東家是東原人,菜餚也都是東源口?味,你吃得慣嗎?”
“嚐鮮!”
夏寸守想了下,“倒也不錯,我也沒嘗過?。”
聞雷爽快,笑道?:“客隨主便,安排哪兒吃哪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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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俞宅出來日頭已經?偏西,俞慎思撩開車簾,暮春的陽光透過?車窗照在臉上,讓人有些昏沉。
他歪頭朝日頭看去,正見到一隻?停在屋頂的鳥兒展翅朝遠處飛走,劃過?日頭,相映成景。
陽光刺目,不能長時間直視。他收回視線望向街道?上形形色色的路人。脫掉一身皮囊,誰都是二百多塊骨頭,一身血肉、汙穢、毛髮。但是穿上一身衣裳,人就有十萬八千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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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不疾不徐,在皇城門前緩緩停下。俞慎思再次看了眼日頭,又西沉一些。
他撥開車簾向城門口望去。
漸漸地?有官員散值出來,越來越多,俞慎思整理了下衣衫儀容,起身推開車門,走下馬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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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侍郎!”俞慎思揚聲喚道,人朝高明進所乘的馬車走去。
高明進聞聲撩起車簾,見到走過?來的少年,一襲天?青色文士長衫,襯得人身姿頎長挺拔,也襯得少年光潔白皙的面龐更加清俊秀氣。斜陽柔和?的光映照下,少年的笑容更加溫潤。
整個人好似一幅行走的丹青畫。
同從皇城內出來的官員,聽到一聲呼喚,不由循聲瞥了眼。瞧見是一名皎如玉樹的少年,頓時移不開眼。
這是哪家的兒郎?
目光跟隨少年移向馬車中的人。
俞慎思笑著?走到馬車前,躬身作揖:“侄兒慎思問姑父安。”
官員們聞言明瞭,原來是今科會元俞慎思。
這一個月多皇城內傳得沸沸揚揚,今科備受矚目的少年會元俞慎思,正是戶部侍郎高明進先夫人孃家侄兒。
與其?一同傳開的還有高大人另一位內侄之事?,翰林院俞兼修欲娶鎮守東南趙家的女兒。
那位俞兼修便是溫潤如玉俊朗的年輕人,未想到弟弟更勝一籌。
兄長還未成婚,弟弟還年少,肯定沒有定下親事?,不知便宜誰家了。
有的官員立即就打上了主意。
旁邊轎子中的一位官員笑呵呵地?走過?來。
高明進望了眼少年溫和?的目光和?笑容,又瞥了眼朝這邊走過?來的官員,默了一瞬,隱去眸中冷意,慈和?地?笑著?問:“怎麼在這兒?是來接你大哥?”
“侄兒是來迎姑父。昨日侄兒便該去拜見姑父,奈何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