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機會,他今日?又敢動手,他是自己找死。屢次刺殺朝廷官員,本就是死罪!暉兒沒有?將人證、物證送到盛天府衙,沒有?送到大理寺,沒有?在陛下面前告御狀,已經是看在兩家?的情份上。
二兄想自己兒子被斬首示眾嗎?想郭家?落個家?風不正?、縱子殺人的名聲?二兄這個官想不想當了?岳父大人還能不能待在內閣?郭家?還要不要臉面?二兄可想清楚了?”
高暉望著渾身散發戾氣的高明進,言語之間已然?動了殺意。
高明進的陰狠從來?都是藏在心裡,再不濟也是偶爾流露在眼神中,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高明進把狠戾和殺意赤-裸-裸地暴露出來?。
他呆了一瞬,回過神望向郭閣老。
郭閣老眼睛半眯望著高明進,廳內的燭燈被?門外灌入的風吹得?光影晃動,眼皮下?的眼神看不清,面上的表情沒有什?麼變化。
廳內靜如古墓,靜得?似乎能夠聽到每一個人的心聲。
郭堅此?時也在高明進冰冷的眼神中稍稍冷靜下?來?,意識到剛剛要動高暉太沖動,兒子可以這麼做,但是他不能這麼說這麼做,氣勢漸漸收斂起來?。
幾息後,他欲開口為兒子求情,郭閣老驟然?喝了一聲:“住口!”眼神凌厲地掃過高明進和次子,衝門外的下?人喝命,“還不動手!”
下?人早已嚇得?大氣不敢出,得?了命令哪裡還敢耽擱,立即手腳麻利地將郭順禹口中塞上麻布,剝掉外衣拖到院子裡按在長凳上,兩個中年男僕一左一右,手持棍杖毫不遲疑杖打。
沉悶的杖聲從外面傳進來?,高暉目光在幾人面上逡巡一圈,郭堅和高明進郎舅二?人雖無剛剛劍拔弩張之勢,卻依舊是對峙之態。郭閣老一臉怒氣,不知?道?是怒子孫還是怒女婿和高暉。另一邊坐著的郭大老爺面有幾分無奈。
他拱手道?:“高暉不在這兒耽誤幾位大人說話,先退下?。”
他退到廳外廊下?,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?地看著院子裡被?幾名下?人按在凳子上徒勞掙扎的郭順禹,兩名下?人手中的木杖一下?接一下?高舉捶打。
郭順禹倔強地昂著頭,目眥盡裂地瞪著廊中燈光下?的高暉,疼痛讓他仇恨更甚,雙目充血,額上青筋暴起,像一頭窮兇極惡的困獸。
高暉神色淡淡地看著,好似在欣賞一出精彩的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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廳內,高明進鎮定地朝郭閣老欠了欠身,在一旁坐下?,說道?:“岳父大人今夜讓小婿過來?,應該也是想這件事有個了斷,那小婿便直言了。於公而?言,暉兒是陛下?親自任命的朝廷官員,郭順禹兩次刺殺,若是交給有司衙門,他是死罪。
於私來?說,暉兒是小婿親生兒子,也是芳君的繼子。郭順禹兩次殺他,眼中既沒有我這個姑父,也沒有芳君這個姑姑,我也無須將其視作?內侄。他要殺我兒子,我自是容不得?他。”
郭堅聞言剛平靜些?許的情緒再次被?激怒,“高明進,你?是要禹兒的命?”
“是!”高明進回答乾脆果決。
“高明進,你?……”
“二?兄!”高明進冷聲打斷,“郭順禹已經廢了!不是腿廢了,是他這個人廢了,留著他遲早禍害郭家。縱子刺殺朝廷官員,這一條罪,已經夠將你?革職查辦。你?亦會連累岳父大人,連累郭家其他兄弟子侄。”
郭堅欲爭辯,被?郭閣老再次喝止。
此?時外面響起婦人的哭喊聲,聶氏奔到門前跪著哭求郭閣老饒過他兒子。郭堅見到妻子,急忙起身出去。
郭閣老沒有鬆口。
高明進所言也正是他所慮,郭順禹這個孫兒終是廢了。上次刺殺高暉,因為腿被?廢受了教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