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正面回答他,而是談起下棋,“陛下下棋善佈局,一步牽一步,一局套一局,往往最後一二子牽動?整個?棋盤局勢逆轉。”說完笑著提醒他,“別輕易揣測聖意。”
俞慎思心道,最喜歡揣測皇帝的是你。
他棋藝不精,與皇帝這樣的高手對弈,根本就瞧不透對方?的棋局,每次都被對方?牽著走。雖然不喜這樣的感覺,但身為?臣子,似乎這樣是最安全的。沒有哪個?帝王能容忍脫離掌控的臣子存在。
所幸皇帝是個?禮賢下士的明君。
這麼?一想,他釋然些。
兩人?聊了許久,見天色不早,俞慎思藉口還沒去拜見白老夫人?要過去拜見。白堯知道他心思,斜他一眼,沒好氣地道:“去吧!她?和清晏最近又搗鼓新玩意兒,說要請教你呢!”
俞慎思忙施禮嬉笑道:“多?謝白大人?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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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這個?年,有的過得歡快輕鬆,有的卻?是如坐針氈。郭家和高家這個?年過得死氣沉沉,甚至有不合時宜的啼哭。朝中不少?大臣這個?年也?過得忐忑不安,年後藉著拜年相互走動?,打探訊息或者是託關係。
隨著高明進被關詔獄的訊息傳開,不僅朝中,地方?上?許多?官員這個?年也?是懸著心吊著膽在過。
朝野上?下不少?人?強顏歡笑偽裝平常。
皇家家宴上?,皇帝藉著私事將衡王訓責一番,雖未有提朝堂事,卻?也?給朝臣們敲了一個?警鐘。
一個?年過後,因郭高之事朝堂的局勢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,然郭高之事在開年的諸多?國事中卻?算不得大事。
今年新策要在大盛境內所有省全面推行,文?教革新逐步開展,設立海關代市舶司,收服西北各部殘餘,恢復陸上?與西域以及西方?諸國聯絡。朝廷還準備明年秋冬再次組織船隊南下,向?西去,蒸汽船的研究和製造也?在緊張籌備。還有官吏考核制度需要變革,等等。
諸多?大事齊頭並進,六部九卿都忙得不可開交,一切都在緊鑼密鼓中進行。
正月底,隨著派遣去慶西查景和六年大災的訊息傳回,當年慶西官員謊報災情這件隱瞞了二十年的事被掀起,朝臣們的目光開始重新焦聚在郭高之事上?。
皇帝震怒,沒有將此事交給靖衛司,而是命三司徹查此案。
緊接著靖衛司那邊派往各處查郭堅招供的諸案也?逐一有了線索。
二月的盛都依舊寒冷,靖衛司的牢獄中比外面更冷幾分。高明進病情稍稍加重,他依舊裹著棉被盤腿坐在矮桌邊,不時提筆在紙上?塗塗寫寫。他每日寫的東西靖衛全都一一檢視,字跡潦草看不清,勉強能看清的,卻?不知所云。
高暉過來多?次,幾乎每次見到高明進都是這般模樣,人?雖然日漸消瘦,但是精神卻?一直很好,又不似其他犯人?那般大喊大叫或者哭天搶地。高明進一直安安靜靜,唯一的要求就是給他書和筆墨紙硯。
“高總督,與其寫這些,不如趁現在一切案情還沒有明朗寫一份供狀。”高暉甩下手中一團凌亂的紙張。
高明進不氣不惱,心平氣和地將那些紙張理平整,拿開身上?被子,雙手撐著桌面想站起來,右手腕使不上?什?麼?力一直在打晃,雙腿也?有些發軟,最後勉勉強強站起身。
他望向?面前神色冰冷的兒子,輕笑了聲,“既然靖衛司將要查清一切,為?父招不招供有何區別?”
“你的罪不止郭堅說的那些。你這麼?拖下去,除了加重自己的罪孽,不會有任何轉機。”
高明進吐了口胸中悶氣,認真地道:“為?父踏進詔獄就沒有準備活著出去,為?父也?不是在等什?麼?轉機,為?父做過什?麼?為?父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