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。
“慶西官場二百多位官員就無一清正廉潔官員?”曾校事不信。
高明進輕笑?了聲,“強權之下沒有幾個勇夫。”他自己?就是活生生的例子,沒有利益只是求生他就能夠踏上這條船,那些能夠享受好處的官員,能有幾個要下船?能下船?況且大家同坐一條船,不用擔心船翻,貪得也安心?。
“當時的確有位官員剛直,冒了頭,聽?說當地瘟疫橫行?,該官員沒幾日便和家眷感染瘟疫,全?家不治而?亡,連奴僕都無一生還。”
“喪心?病狂!”高暉擲筆怒罵。
高明進只是冷淡地望著高暉,不見半分慍怒,又飲了口茶,茶水已涼,他輕咳兩聲將茶盞放在一側,疲憊地道:“景和六年的事,老夫只是出了個主意,其他一概未有參與?,也未貪拿一文賑災款。”
“你未貪一文,卻幫他們?貪墨,為他們?遮掩,你更是罪大惡極!”曾校事怒斥。
高明進嘆道:“曾校事出身江北曾氏,名門望族,世代官宦,不知貧寒出身之人命如螻蟻。鄭舉人和瘟疫而?死的官員,他們?正直廉潔,可他們?結局是不明不白慘死,甚至滿門被滅。老夫只是想活著。”
高明進撐著身子站起來,走到矮桌邊,拿起高暉代筆寫?的供詞通覽一遍,道了句:“為父該讓你走科舉仕途。”放下供詞,艱難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筆,握著右腕蘸墨顫顫巍巍簽字畫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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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明進和賈璀的供詞立即在朝堂掀起軒然大波,一省官員上下沆瀣一氣謊報災情貪墨賑災糧款,何等駭人聽?聞!皇帝震怒,當即下旨罷免郭季山所有職務,交給三司審理,同時對郭家、高家、賈家等主要涉案官員逮捕抄家。已故者子代父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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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暉站在高府前院望著下房前種的一片迎春花,這個季節已經開了,黃色的小花在陽光下明豔靚麗,煞是好看。轉身見到高昀推開攔他的靖衛疾步過來。
“大哥。”高昀聲音乾啞,面頰清瘦蒼白,眸中毫無光彩。聽?聞回來後沒幾天就病倒了,一直在府中養病,看來現在病還未見好。
“我是奉旨查抄。”高暉先斷了對方求情的念頭。
高昀果然頓住,默了幾息後,滿眼含淚哽咽地問:“爹的供詞是真的嗎?”
看著面前少年痛心?疾首模樣,高暉想到了當年的自己?。在得知母親被父親下毒害死,他亦是這般痛苦,不願去相信素來敬重的父親會是殺害母親的兇手?,會是拋棄兒?女的狠毒之人。他掙扎了很?多日,躲在無人的地方哭了許多日,心?碎了一遍,最後才?慢慢接受、看清。
這段時間高昀應該如當年的自己?一樣,每日醒來都在欺騙自己?,想要說服自己?,想要給自己?的父親找個理由?開脫,可結果卻被一遍遍證實?。
他輕輕點頭,“高總督已認罪。”
高昀的淚瞬間順著臉頰滾落,“爹是自願還是被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