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進?見他態度認真,便問他這十幾天有何心得。
俞慎思沒太多心得,他只是感到新策推行之難,現在還只是清丈田地,反對?聲就這麼大,整出那麼多的么蛾子。待到明年真的讓他們將收成的糧食交到官府去,必然鬧得更兇,那才是真正的硬仗。
他想到剛剛楊同知和他說的事,曹恕煬和韋九思這兩個人現在全都聽高明進?的令。這才半個月,將忝州這邊的事情擺平大半。連各州府的官員現在反對?聲也沒最初那麼大了。
韋九思本來對?高明進?心懷不滿,能夠不故意在背地裡使絆子阻攔就已經不錯,如今竟然聽他的令,著實反常。湯逢春來到江原一年多都沒能夠將這二司的官員收服。布政使換了三個,沒有一個聽湯逢春的。
這半個月將他支開,就是為了做這些?,是怕他知曉他什麼秘密?
他笑?著上前一步問:“大人是不是手?中握了二司大人的把柄?”
這是高明進?一貫的手?段。從對?付沈老闆到對?付楊同知,用的是同一種手?段。
高明進?冷聲教訓:“不該問的別?問。”
俞慎思斜他一眼,“把柄握得太多,也不怕最後遭反噬。”
高明進?微微沉眸默不作聲,似乎在思考他這句話一般。
片刻,高明進?問:“你大姐一個人在安州辦機房,年前是否回京?”
俞慎思的心不由?跟著緊了緊,不知高明進?忽然提起俞慎微又要?做什麼。
“你的手?還要?伸到安州去?我大姐只是一個女子。”
“老夫隨口問問。”高明進?若無其事地笑?了下,起身朝外走。
府學生在忝州府衙門前鬧一場,被抓的抓,被打的打。幾?名帶頭鬧事的府學生說被剝奪功名,學政司那邊真的將幾?名府學生革除功名。隨後倒也有學生鬧事,又?抓了兩個,暫時沒有處置。
這一強勢的舉動,倒是?震懾住那些鬧事的府學生。畢竟不是?所有人都那麼頭鐵,自己寒窗苦讀十載考來的功名,就這麼毀了,這一毀可就是?一輩子仕途無望。
府學生心中對高明進恨得咬牙切齒,卻不敢再大?鬧。
俞慎思從自己留在總督衙門的人口中得知,高明進這半個月先是?命各級官吏去和當地計程車紳們談。這些地方官和當地士紳們關係密切,士紳們會給幾?分面子,有的則同意。對於說不通的企圖鬧事的,直接抓了關進總督衙門大?牢,等著?他們主動來和官府談。
這是?湯逢春和高明進不同之處,湯逢春任江原巡撫,當地的官員根本不配合,他自己又?前怕狼後怕虎,施展不開手?腳。高明進是?表面上下和氣,實際拿著?把柄讓這些人做事。而且該武力鎮壓的武力鎮壓,決不姑息。
雖然有效,卻也很危險。
只是?這危險在高明進身上,俞慎思也喜聞樂見。
忝州鬧了一個月,又?關又?打又?罰,上到忝州知府,下到地方縣令,罷官免職不在少數,甚至獲罪入獄。馬凌也被押送進京。總督衙門的人陸陸續續放了大?半,當地計程車紳也不如之前那麼鬧騰。
忝州府的豪族士紳都服軟了,其他計程車紳們和各縣鄉的小地主們也就不敢生事。
臘月初,高明進在總督衙門擺下宴席,宴請身在忝州的所有官員,話說得好聽,是?諸位官員齊心協力,一起?推行新策。並希望各位州府的官員回去後將新策推行下去。明年的賦稅能夠如數上交。
眾人心裡都打鼓。
清丈田地只是?第一步,讓他們納稅才是?主要目的,這才是?重中之重。這些士紳就算現在配合官府清丈田地了,屆時不納糧也是?無用。
高明進對於此?笑?著?道?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