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?,含著?怒氣斥問:“高大人還有良心?
”
高明進望著?滿眼憤怒的少?年,那種刻進骨子裡的仇恨,讓他?整個人看起來都?帶著?戾氣。那雙眼睛好似藏著?隨時會離弦的箭,他?看一次不?適一次。
“是我對?不?起你母親。”他?聲音低沉。
俞慎思當即斥責:“別再假惺惺,你從始至終都?沒有悔意,也從沒覺得自己錯,不?過是一次次利用?我們姐弟心善罷了。”俞慎思站起身,“高大人,我今日來不?是聽?你說那些虛偽之言。孔諶是不?是你授意殺害,靖衛司的人會查清楚。我奉勸你一句,手?上別再沾人命,為子孫積點德。”
“擔心你二哥?”
俞慎思冷冷地看著?高明進胸有成算模樣,覺得這人骨頭都?是黑的,也更相信高暉除非不?回大盛,否則高明進定會將高暉拖下水。這也是高明進今日敢和他?坦言的原因,有恃無?恐。
他?是死死捏著?他?們姐弟的軟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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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高府俞慎思心中怒氣未消沒有坐馬車,而?是沿著?門前街道朝俞宅方向去?,每一步都?踩得很重。洗硯趕著?車在後面跟著?。
此時日頭還高,吹過來的風帶著?暑氣,燥熱煩悶,樹下陰涼也沒有多麼?舒爽。俞慎思額上一層細汗。
他?腦海中不?斷琢磨高明進此事,是否真的要高暉不?回大盛。如果高暉不?回,沈家?也要跟著?離開大盛,才?能夠徹底避免被高明進威脅利用?。
從此手?足天各一方,高暉恐不?會答應。他?幼時在京的五六年沒有感受過親情,所以尤為看重僅存的手?足親情。
還得想別的方法。
腦海中苦苦思索,忽然聽?到有人喚“慎思”。
抬頭循聲望去?,十字街口的左側駛過來一輛馬車,車窗處露出白堯微笑從容的面龐。
俞慎思躬身施禮。
白堯朝俞慎思身後走過來的街道看了眼,吩咐:“上車來。”車伕已經放下車凳。
俞慎思猶豫了下,應聲上車。
白堯瞧出他?面色不?佳,從高府方向過來,大概猜到緣由。上次聽?俞慎思說高明進送手?稿過去?要刊印,昨日和他?說書已經刊印完成,問他?要不?要看一看。今日多半是送書過去?。
但是依這孩子的性子,這麼?點事,他?不?太可能親自去?一趟高府。
“何事愁眉不?展?”在俞慎思坐下後白堯問,順勢將手?中的摺扇遞給?他?,讓他?扇扇身上的汗。
俞慎思先說送書的事,也知道以白堯的聰明不?會全信,便順勢提到高暉之事。對?於高明進殺人貪汙未有提。
他?們姐弟的事情白堯幾乎都?知曉,甚至俞氏的事,白堯也隱隱猜到,高暉的事也就沒必要瞞著?對?方。
白堯聽?完後明白俞慎思的意思,想讓高暉和高明進脫離,至少?在高明進將來犯了事能夠不?被連累。他?沉思須臾,微微笑道:“無?須太擔憂。海船後年才?回國,屆時什麼?情況尚不?知。你現?在有對?策,局勢有變,亦是無?用?。”
俞慎思跟在白堯身邊一年,多少?還是摸得清白堯的性子,看上去?淡泊佛系,不?過是不?喜爭權奪利罷了,朝堂情況,皇帝的性情摸得比誰都?清楚。他?這胸有成竹的樣子,哪裡是勸他?不?要提前焦慮,顯然已有了主意。
“白大人可否賜教?”
“言之尚早。”笑著?勸道,“待高暉回國看具體情況再定,也不?是無?路可走。”然後和他?說相州的事。
白堯剛從宮裡出來,皇帝那邊也收到靖衛的訊息,知曉孔諶便是石六爺。以孔諶的家?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