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?時說這?話怎會不是故意?
高明進輕輕嘆了聲,眉間淡淡憂色道:“陳年往事韋大人還記得,也算是有心了。不提這?事了,還是說一說今年刑名?按核之事吧。今年新策逐步推行,各州縣官員皆忙於此?,也出了不少事。夏日裡粦州上游防洪壩出現坍塌,導致下?遊幾?個縣洪澇,這?是今年除新策外的頭等大事。”
高明進將話題直接轉到了韋九思負責的事情上。
防洪壩每年都有加固,今年既沒有出現暴雨也沒有出現地動,防洪壩會出現坍塌,這?裡面九成是人為造成,和官員脫不開關係。
韋九思作為按察使,這?是他負責之事。
俞慎思此?時目光還落在韋九思的身上。因為此?人與高明進不和,他對?此?人還不算討厭。如今將他和高明進以前的身份當眾扯出來,他心中已生厭惡。
粦州洪災之事,按察司最後查出來是上游州縣出現暴雨導致。他當時就有所懷疑,上游州縣也不是今年才出現大暴雨,況且今年粦江的水位與往年相比,並沒有增加多少,不會對?防洪壩有什麼影響。
出事後他和高明進提過此?事,高明進想的是救災,查核此?事是韋九思負責。
現在故意將此?事提上來,看來他是心中一直也有懷疑。
韋九思還是當初那一套說辭。俞慎思以為高明進會反駁,至少讓人再?去核查,找出點?韋九思的失誤,卻未想到高明進並沒有繼續咬著此?事。好似例行公事走個過場。
俞慎思有些不明白高明進提一下此事的意義,直到諸位官員都散去,他準備去查粦州的賬,才明白?過來。高明進故意在當時提出來,是想讓他去查此?事。
高明進還是太瞭解他,知曉韋九思今日觸碰到他的底線,他必然會去核查此?事。
而他現在無權無人,唯一能夠去查的就是粦州的財務之事。高明進想讓他去查,看來這?裡面真的有問題。
俞慎思將粦州歷年的賬都翻出來,先尋找官府在加固和修繕防洪壩上的開支,從四年前開始,投入到防洪壩上的銀兩逐年增加,雖然很?少,但這個數目也不小。而粦州知府,這?四年間換了兩位。
只是他能看到的只是一個總數,具體的賬目細則並沒有,所以不能夠妄斷。
但以他的推測,往年均沒有問題,這?幾?年投入銀兩增加,防洪壩必然堅固無比,竟然出現了坍塌,這?裡面必有貓膩。
他可不信韋九思之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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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俞慎思去找高明進,高明進以為他是為了粦州防洪壩之事,搪塞道此?事按察司和布政司都已經查過,並無問題。
明明是暗示他去查,現在又和他說此?話。
俞慎思開門見山地笑道:“高大人是想利用下?官去對?付韋大人?還是想利用韋大人來對?付下?官?”
高明進整理書卷的手?頓了下?,抬眼看他一下?,繼續收拾書卷,“何出此?言?”
對?方他慣於裝糊塗,他繼續明言:“高大人未免太看得起下?官了。下?官一個小小的從六品修撰,去對?付一個三品大員按察使,無異於以卵擊石,動搖不了他。若說是對?付下?官,似乎還用不到韋大人吧?
下?官在高大人手?底下?,高大人更方便些。還是說,高大人覺得自己動手?會招致懷疑,讓你名?聲盡毀?”
高明進輕輕洩了口氣,像個力不從心的老父親,無奈地道:“你就不能想老夫半點?好?。老夫是好?心勸你。”
“那下?官謝過高大人的好?心。下?官只是想知道,高大人這?麼做不怕最後連累自己嗎?還是已經找到了脫身之法?”
高明進瞥他一眼,起身將一摞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