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竑的話,讓顏春愣了片刻,“噗呲”一聲笑了起來。
“趙竑,這世上還有比你臉皮更厚的人嗎?”
“說說大話都不行?我只是個凡夫俗子,又不是道貌岸然的聖人,隨心所欲而已。”
趙竑哈哈一笑,沒心沒肺。
無情未必真英雄,一個感情不充沛、不豐富的男人,怎麼可以心憂天下。
“元夕節,你就打算這樣過了?你那個彈琴的美人呢?”
顏春翻了個白眼。這個趙竑,果然和傳說中一樣,色眯眯不說,還恬不知恥,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。
“佳節又元夕,美人也有父母兄弟,天倫之樂。你這個異鄉人,不回鄉和家人團聚,待在臨安城這物慾橫流的冰冷之地,是不是另有所圖啊?”
趙竑嬉皮笑臉,顏春一怔,隨即冷哼一聲。
“也只有徐姬那樣妖豔單純的女子,才會被你迷惑。我就是奇怪,就會彈個破琴,也能讓她看上你這個紈絝?”
趙竑苦笑一聲,搖了搖頭。
光說大實話,不知道很傷人嗎?
也幸虧他是皇子,要不然徐姬絕不會來找他暖被窩。
“顏小娘子,無事不登三寶殿。你今夜前來,難道說,那些個貪官皂吏,又來找你的麻煩?”
想起了以前的事情,趙竑好奇地問了起來。
“也不是。上次勞煩你出手,一直沒有過來謝你。”
顏春指了一下桌上的禮品。
“你看,夠意思吧!”
“夠意思!夠意思!”
趙竑暗自苦笑。這真是個爽直的女子,謝人都不帶“謝”字。
“殿下,你在詩裡,把成吉思汗譽為“一代天驕”,是不是有些誇張?你見都沒見過他,不會是胡吹亂說吧?”
顏春毫不掩飾,直接懟起了趙竑的詩詞。
“顏掌櫃,成吉思汗用兵如神,小小一個蒙古國,西域滅國無數,逼的大金國遷都黃河以南,夏國危如累卵。歷朝歷代,有這樣一個……”
“照你這麼說,成吉思汗是天下無敵了?”
趙竑的話,直接被顏春沒好氣地粗暴打斷。
“那也不見得。比如埃及的馬穆魯克騎兵,蒙古騎兵就不是對手。這些馬穆魯克騎兵,都是奴隸,一輩子都在訓練,他們騎射嫻熟,頭戴精鋼打造的頭盔,身披鎖子甲,比蒙古人的重騎兵裝備還好,強弓比蒙古弓射程還遠,其坐騎阿拉伯馬即身高腿長,衝刺速度驚人。再加上他們手中鋒利的大馬士革彎刀,可以把羊攔腰砍斷!”
趙竑興致勃勃、唾液橫飛地介紹了起來。
“口水!”
顏春厭惡地身子後仰了八度,避免池魚之殃。
“這就是你在朝上所說的,要冶鐵和鑄造什麼火器的原因吧。”
“這些事你也知道?”
趙竑驚訝地問道。
這才幾天,怎麼朝堂上的這些事情,都傳到了民間去了?
“冶鐵、鑄造火器,還有官妓私娼一起登門索債等等,臨安城的小報,早把你那些醜事抖出來了!”
顏春冷冷看了一眼趙竑,十分不屑。
“整天傻不愣登的,什麼事都不知道。得罪了那麼多人,還笑嘻嘻的,心可真大!”
“顏小娘子,你到我府上來,不是來嘲諷我的吧?我的日子,可不好過啊!”
趙竑苦笑一聲,卻生氣不起來。
顏春說的都是實情,他就是想反對,也無話可說。
小報,果然是積毀銷骨,殺傷力巨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