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使大宋的外邦使者,大都住在都亭驛的驛館當中,那裡也是大宋朝廷接待國外使節的官方驛館。但位於西嶺鳳凰山半山腰一處宅院中的東遼使者,則是單獨居住,門口軍士警戒,以防他人窺探。
時值清晨,宅院正堂當中,一個禿頂結辮的中年男子臉色陰沉,正在堂中對著戰戰兢兢的隨從們大發雷霆。
“連人去哪了都不知道,你們都是瞎子嗎?”
除了髮式不同,中年男子,包括下人都是宋人服飾,說的卻是契丹話。
中年男子怒聲呵斥,隨從衛士面面相覷,都是不敢吭聲。
東遼王耶律薛闍此次派遣使者前來,是私底下進行。名義上,東遼還是蒙古國的藩屬地,軍事民政上都要受蒙古國大汗窩闊臺節制。
“昨天晚上睡覺前人還在。看樣子,是從後院翻牆出去的。”
隨從衛士唯唯諾諾說道。
“待在這幹什麼?還不快去找?”
耶律歹古一聲怒吼,隨從趕緊退了出來。
“一群廢物!”
耶律歹古坐回椅子上,沒好氣地罵了一句。
作為東遼使團的主負責人,他務必要小心翼翼,確保和宋人接觸,不被蒙古國發現。
現在侄子耶律善哥晚上偷跑了出去,萬一被窩闊臺手下的細作發現,豈不是麻煩就大了。
“貴使,聽說貴方有人走失,要不要我派人前去尋找?”
宋朝官員進來,向耶律歹古行禮。
“先不必了,稍後再說。或許過一會人就回來了!”
耶律歹古趕緊回禮,官員禮讓了幾句,隨即告退。
“叔父,我已經叫他們回來了。沒事吧?”
果然,沒有片刻,耶律歹古正在心浮氣躁,侄子耶律善哥的聲音響起,跟著耶律善哥帶著一群隨從走了進來。
“你們都下去吧!”
耶律歹古長出一口氣,擺擺手,隨從都是退了下去。
侄子什麼德行,做叔叔的瞭然於胸。幸虧沒有驚動宋朝官府,要不然就出醜了。
“善哥,你說你出去也不說一聲,萬一出了什麼事情,我怎麼向你娘和你大哥交待?”
看著坐到椅子上的耶律善哥眼圈發黑,渾身酒氣,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,耶律歹古忍不住牢騷一句。
耶律善哥是遼王耶律薛闍的親弟弟,兄弟二人的母親姚里氏親自叮囑他要照顧好耶律善哥,耶律歹古小心翼翼,就是要確保耶律善哥安然無恙。
“叔父,以我的手上功夫,會出什麼事情?”
耶律善哥倚靠在椅子上,神色懶洋洋,不以為然。
他是遼軍中有名的勇士,跟隨蒙古大軍西征南下,以功得“拔都魯”號。幾個普通人,他還不放在眼裡。
“一般人當然不怕,萬一碰上窩闊臺的細作,那可就完了!”
耶律歹古忍不住嘟囔一句。
臨安城是大宋行都,各國的探子都有,萬一被發現,東遼麻煩就大了。
“怕什麼?窩闊臺汗只知道打獵飲酒,他才不會管這些事情!”
耶律善哥忽然坐直了身子,滿眼的興奮。
“大宋就是大宋,江南的女子柔情似水,美得跟花一樣。令人回味無窮。和遼地的苦寒相比,這裡山清水秀,繁華富裕,尤其是女人,嘖嘖……”
耶律善哥的神情看在眼中,耶律歹古那裡不明白。侄子,這是又出去“瀟灑”了。
這小子,年紀輕輕,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。
“你呀!總是任意妄為,見了女人邁不開腿!”
耶律歹古搖了搖頭,放心不少。
去青樓瓦肆,總比在外面招搖過市強,不那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