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相史彌遠,喪心病狂,竟然敢矯詔廢黜當朝太子,另立新君,這是何等的強勢?皇帝抑制士大夫,提升武將之舉,恐怕還會繼續下去。”
汪文侃侃而談,卻是不同的見解。
“汪兄,依你看,皇帝是要貶低科舉取士,以金陵講武堂和金陵大學堂來代替了?”
片刻的沉默之後,李昂英皺著眉頭問了出來。
以儒立國的大宋朝廷,要是真的取消了科舉取士,豈不是要離經叛道,變了朝綱?
連殺數名士大夫,本朝早已經面目全非了。
“不見得會取消,也許皇帝需要的是一種平衡,不想再讓士大夫如此強勢,足以控制朝堂。”
馬光祖皺著眉頭,接過了話題。
史彌遠專權,皇帝形同傀儡,給大宋朝廷開了一個極其惡劣的壞頭,也讓當朝皇帝深惡痛絕,絕不願意再看到士大夫把持朝政的局面出現。
“如今大宋的局勢內憂外患,正如《韃靼策》和《中華日報》上所說,外有高原上的韃靼人來勢兇猛,內有吏治腐敗,土地兼併,物價飛漲。皇帝要澄清吏治,怎麼可能不打擊腐敗官員。不辦講武堂,整飭武備,又如何抵禦外敵?皇帝高瞻遠矚,苦心孤詣,豈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理解?”
惜秦皇漢武,唐宗宋祖,皇帝的志向遠大,要做一代天驕,不可能因循守舊,碌碌無為。那些新政路上的攔路虎,都會被無情地清除。
“總之新政推行以來,讓人欣喜。就說江南東路,吏治清明,百姓沒有了苛捐雜稅,地方官府興修水利、道路,商賈雲集,百業興旺,金陵城更是日新月異。去過的人都說,金陵城比臨安城都要熱鬧繁華。新政之利,可見一斑。”
李昂英奮然說道,聲音也大了許多。
繼朝廷在江南東路推行新政成功後,又普及到四川路、兩浙路、江南西路三地,幾個推行新政的地方,人口超過大宋總人口的一半,更有天子腳下和邊塞重地。
大宋未來的前景,似乎令人期待。
汪文看了看遠處的群山,又收回了目光。
“兩位賢弟,皇帝一年有一半時間在金陵,你們說,皇帝是不是打算遷都了呀?”
求同存異,他們雖然對新政看法略有不同,但新政利國利民,卻是他們的共識,也是三人能夠互相諒解的根本。
“汪兄,遷都金陵,絕不可能!”
馬光祖搖搖頭,斷然說道。
這一次,卻是他否定了汪文的看法。
“賢弟,這又是為何?”
汪文忍不住問道。
李昂英也是抬起頭來,看著馬光祖,想聽聽他的解釋。
望長城內外,惟餘莽莽,大河上下,頓失滔滔。詩見其志,皇帝的選擇,會是在燕京嗎?
李昂英的身上,不知不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金陵在江南,皇帝即便是要遷都,也會在開封或者燕京。再說了,金陵的行宮都改建成了講武堂,皇帝要是遷都,不可能拆了金陵行宮的大殿。那樣的話,豈不是又要勞民傷財重建?這不是當今天子所為。”
拆了再建新的,豈不是多此一舉?
皇帝力倡節儉,宮中嬪妃都是尋常衣裳,不要華衣珠翠,不可能幹出這麼幼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