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和漿好的肉絲,關火,蓋鍋蓋燜熟,最後佐以鮮嫩翠綠的蔥花與香菜碎出鍋。
一粥一冷盤,出離的簡單。
路梨矜與楚淮晏對坐,熱氣升浮,午後的陽光蔓過半張餐桌。
某個須臾裡,她是真的祈求過此刻長久的。
皮蛋與肉絲碰撞,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,入口鮮香醇厚;蓑衣黃瓜醃漬得當,酸辣開胃,楚淮晏一連喝了三碗粥才停下。
路梨矜把著一碗還沒見底,慢吞吞地用湯勺攪著粥,眉眼低垂,看著就是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“路梨矜。”楚淮晏低聲喚她的名字。
路梨矜抬眸,眼底閃過絲不自在,她搶先問,“好喝嗎?”
楚淮晏捻了張紙巾擦嘴,頷首答,“很好喝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路梨矜棄勺端碗,仰頭將剩得粥喝光,大有種英勇就義的架勢,直接把楚淮晏看笑了。
“怎麼?”楚淮晏朝後仰,慵懶地癱坐在椅子上,神色寡淡地開嗓,“吃斷頭飯呢?閻王讓你三更死,你準備二更報道,給領導留個好印象?”
心事被戳破,路梨矜嘆了口氣,“我幫你把碗洗了?”
“……”楚淮晏見過的人很多,形形色色,求名圖利,唯獨沒見過,純粹到陪他吃飯,末了準備洗個碗再說告辭的主。
他反手敲了敲桌板,徵求意見道,“不再陪我一會兒?”
路梨矜撐著桌子與他對視,圓潤的杏眼裡蕩著層霧氣,楚淮晏覺得自己只要再多說半個字,那片霧就會化成水汽,擦過臉頰,哄起來會更費勁。
僵持不過半秒鐘,楚淮晏起身,橫腰抱起路梨矜,把人扔進柔軟的沙發中,俯身壓下去。
清淡的檀木香混著苦艾酒的氣息,路梨矜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淮晏,溫熱的吻落在額前、眼瞼、鼻尖,最後是臉頰。
虔誠而不帶一絲情。欲。
是算是挽留嗎?路梨矜咬不準,她過往的感情經歷如同張白紙,遇到楚淮晏後才開始逐漸被著色。
“你。”路梨矜的手推搡著楚淮晏精壯的胸。膛,“想做什麼?”
楚淮晏混不吝地在她臉上吹氣,“陪我午睡?”
路梨矜別過腦袋,唸叨著,“你可以自己睡。”
楚淮晏又啄了下她的側臉,“梨梨口是心非的樣子真可愛。”
他單膝跪在沙發一角,與手臂互為犄角地把路梨矜鎖在懷抱中,路梨矜試圖掙脫,楚淮晏卻紋絲不動。
路梨矜從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裡,望見臉頰緋紅,滿不自在的自己。
一滴雨水墜入江河湖海,瞬間消失不見,可已經是水滴的全部宿命。
路梨矜嘆了口氣,收回推搡楚淮晏的力道,轉而去撐沙發,微微支起自己的身體,去親吻他。楚淮晏很快佔據了主導位置,舌。尖抵著上顎輕輕的描摹,酥。麻感直擊天靈蓋,後月要也被揉得癱。軟。
“梨梨。”楚淮晏沉聲喊她的暱稱,性感醇厚,他換了個姿勢把女孩子圈進懷裡。
手指撫上額側的太陽穴,失眠早起加之資訊量過載而腫。痛的太陽穴被按壓著放鬆,懷抱又過分溫暖,路梨矜在不知不覺間墜進夢鄉。
雷聲轟隆,暴雨滂沱。
年幼的路梨矜穿廣袖的戲服,坐在飄窗邊背詞本。
稚子讀不懂《鎖麟囊》中想表達的感情,乾巴巴的揹著,“他教我,收餘恨、免嬌嗔,且自新、改性情,休戀逝水,苦海回身,早悟蘭因。”
再唱及時已經是戲中人。
驚雷由遠及近,再耳畔炸開,閃電的白光掠過眼前,晃得人什麼都看不清。
路梨矜在雷聲中驚醒,屋內昏晦,恍然間竟分不清究竟是夢裡的雷雨,還是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