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後,晨暉灑在城門,眾人精神抖擻地集合。馬水銀站在前方高聲道:“今日出發,望諸位一路平安。”
隊伍有序出城,踏上征途。道路兩旁是廣袤無垠的草原,微風拂過,綠草如浪。老道走在隊中,眼神警惕。行至午時,天空突現一片烏雲,緊接著狂風大作,沙礫飛舞。眾人忙用布巾遮擋面部,馬匹也不安地嘶鳴。
“不好,怕是遇上沙暴了!”維吾爾族的嚮導巴卡木喊道。馬水銀迅速指揮眾人尋找避風之處,可週圍只有幾處低矮的沙丘。沙暴越來越近,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。就在眾人慌亂之際,老道雙手快速結印,口中唸唸有詞,一道光幕在隊伍前方升起,暫時擋住了沙暴的侵襲。大家趁機在沙丘後躲避,等待沙暴過去。一個時辰以後,一切恢復了平靜。這裡,已然是塔克拉瑪干沙漠那狂野的邊緣,彷彿是大自然張開的一張巨大沙幕。沙塵暴像是這裡的常客,毫無預兆地就會席捲而來,那昏黃的沙牆如千軍萬馬奔騰,遮天蔽日,讓天地都為之顫抖。
維吾爾族漢子巴卡木操著不太嫻熟的漢語,邊比劃邊說道:“從這兒出發,到了庫爾勒後,就順著塔里木河一直往南走。等走到若羌,就離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遠啦!”他那黝黑的臉上,眼神堅毅而明亮,像是兩顆璀璨的星辰鑲嵌在大漠的夜空,風沙在他臉上刻下了歲月的痕跡,卻無法侵蝕他對前方路途的篤定。每一個字從他嘴裡蹦出,都帶著大漠風沙般的質樸與力量,彷彿是給這漫漫征途點亮了一盞希望的燈。
烈日高懸,無情地炙烤著沙漠,腳下的沙子燙得彷彿要把鞋底融化。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,每一步都揚起一小團沙霧。遠處,沙丘連綿起伏,像是金色的巨獸靜臥。突然,一陣狂風呼嘯而過,沙子如密密的針般打在臉上,大家趕忙用圍巾遮住口鼻,只聽見風在耳邊怒吼,似是沙漠發出的警告。
當風漸漸平息,老道看到了一片小小的綠洲,那是生命的奇蹟。清澈的水在陽光下閃爍,周圍的植物綠得耀眼,還有幾隻小巧的沙蜥在沙地上迅速爬過,留下一串細碎的痕跡。這一刻,沙漠旅行的艱辛都化為對這神奇美景的讚歎。商隊古道上,車隊以每天四五百里的速度疾馳著,那漫天的黃沙在車輪下翻滾。這是一場與時間和惡劣環境的較量,不出意外他們需要十天才能抵達目的地,可這才第三天,危機就已悄然降臨。
沙漠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,裡面的空氣燥熱得彷彿要將一切點燃。汽車在這滾燙的沙海行駛一段時間後,發動機就開始抗議,高溫讓它不堪重負,不得不停下休息降溫,如同疲憊的旅人急需喘息。而更糟糕的是,李連長突然病了。他上吐下瀉,臉色蒼白如紙,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,那模樣就像被抽乾了力氣的戰士。老道見狀,急忙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兩粒解毒丹藥,小心翼翼地喂李連長服下。神奇的是,不一會兒,李連長就頓感舒服了許多。他坐起身來,大口大口地喝了一碗水,眼中滿是感激,緩緩說道:“道長,這次多虧了你的照顧,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樓蘭啊。這鬼地方,可真是要人命,要不是有你在,我這條老命怕是要丟在這沙漠裡了。”老道微微一笑,拍了拍李連長的肩膀,眼神堅定地看向遠方,彷彿在那漫天黃沙之後,樓蘭古城已近在咫尺。
這幾日與李連長促膝長談,得知李連長叫李良材,他是成都周邊龍泉山人士,他讀過私塾,肚子裡有點墨水,本應是安穩度日的書生模樣,可川內時局如洶湧澎湃的怒海,動盪不安,生生把他逼上了從軍之路。
這一路,就像在生死邊緣走鋼絲。經過了十日的漫長行駛,那可真是有驚無險,現在離若羌縣城已然不遠了,只需再熬一日,曙光就在前方。可這一路,就像被死神盯上了似的。這幾日裡,有兩輛汽車如同受傷的巨獸般癱在路旁,再也無法前行。更揪心的是,十幾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