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孫女叫什麼來著?不記得了,他哪有工夫去記個小小輩的名字,“姓什麼?”
“我是少爺的婢女,從小伺候少爺,當然跟著少爺姓許。”
“……”他可不記得給瑞清院派過這?麼個婢女,“你從哪裡來,家?中都有什麼人在?”
薛滿搬出桃花鄉那套說辭,恆安侯正要戳破她話中的漏洞,便聽許清桉道:“祖父明明知曉她的情況特?殊,何必刻意刁難?”
恆安侯終於看向孫子,“怎麼,問幾?句話就心疼了?”
“祖父一把年紀卻跟個小姑娘過不去,傳出去恐怕為人所不齒。”
“……”這?小子在威脅他?“本侯偏要刁難,你待如何?”
“依孫子之見,祖父老當益壯,既有精力多?管閒事,倒不如請奏聖上重返邊境,繼續為大周拓土開疆。”
恆安侯今年六十有三,談什麼拓土開疆,希望他死在戰場才是真,“你放心,本侯一步都不會離開京城,只要本侯尚在,世?子的人選便隨時?能夠替換。”
“擇日不如撞日,孫兒懇請祖父明日與我同?去早朝,直接向聖上申請改封世?子,也省得祖父日夜思慮,身心勞碌。”
“你別以為我不敢!”
“孫兒明早在門口恭候祖父大駕。”
……
薛滿見他們吵得有來有往,許清桉雲淡風輕卻字句刻薄,恆安侯火冒三丈又拿他無可奈何,兩人的對話逐漸偏離本意,越吵越戳心窩子。
恆安侯捏緊木椅把手,熟練地譏諷:“俗話說子肖其母,你果真隨了你那上不得檯面?的母親,出身卑劣卻不識好?歹。非要扒掉這?身錦衣玉食的皮,將你丟回漁村裡摸爬滾打,染上腥臭方?知曉你身上流著何等低劣的血脈。”
許清桉無動於衷,從小到大,類似的話語他聽過千八百遍,動怒無非讓對方?稱心如意。
薛滿卻不這?麼認為!她想也不想地探向小竹籃,摸到東西便朝恆安侯奮力擲去。恆安侯但見一抹綠影襲面?,準確地伸手攔截,呃,撈住了一隻……小烏龜?
她拿烏龜砸他?
恆安侯眯起眼,危險地盯著薛滿,“你敢襲擊本侯?”
“老侯爺,我這?是祝福。”薛滿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這?是我剛買的長壽龜,我祝你福如東海,壽比烏龜。”
“你罵本侯是烏龜?”膽大包天的丫頭!
“是祝福,祝福好嗎。”祝福你是烏龜。
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歪橫的模樣喚起恆安侯深埋在心底的記憶。在那段青澀熱烈的少年時?期,絮敏偶爾使壞,便會故意這?麼鬧他,而他根本生不出一絲惱意……
“出去。”他強壓悸動,語氣僵硬,“我不想看到你們。”
薛滿暗嘁一聲?,難道他們想看到他嗎?可惡的老頑固!她扯扯許清桉的袖子,“少爺,我們走。”
許清桉毫不猶豫地轉身,須臾後,廳中只剩下恆安侯自己。